山風呼嘯,悲愴了被鮮血侵染的大地。
陸離略微調息,面色緩和了不少,不過他的傷勢實在太重,這次幾乎是九死一生,恐怕短期內再也無法與人交手。
「恩?」突然,他眉頭一挑,下意識地看往某個方向,眸子深處閃過驚疑之色,下一刻,不顧傷勢,閃動身形,漸漸消失在了山野之中。
不過多時,一道倩影從遠處空中飛來,赫然便是風緣。
她御風而行,速度比起陸離不知快了多少倍,轉瞬地功夫便已經到了近前,青碧色的風托着她,緩緩落下。
「跑得倒挺快。」風緣瓊鼻微動,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的氣息,不過除了滿地的屍骸和血液,卻看不到任何蹤影。
「我感覺到了那部古經的力量,可似乎並非丹竅,難道還有其他傳承者出現在了這裏?」風緣眉頭微蹙,仔細探查着這裏。
「難怪師姐說我有機緣在此。」片刻後,風緣露出笑容,起初,對於陸玲瓏將她留在這裏,她還有諸多抱怨,不過現在臉上卻是露出了一絲期待得神色。
「就讓我來看看,這九焱府到底藏着什麼樣的厲害人物吧。」
狂風呼嘯,就如猛獸嘶吼,方圓百里之內,很快便被其席捲而過,連一絲一毫都沒有放過。
此刻,陸府。
陸離看着一個方向,露出凝重之色:「不愧是天靈宗弟子,修煉了風竅的人物。」
剛剛如果他在慢上半拍,恐怕再想逃過風緣的追蹤就難了,陸玲瓏將這個女人留在陸家不是沒有道理。
「陸玲萱怎麼樣了?這次放過了她會不會」旁邊,陸輕侯恢復了一些,有氣無力地問道。
「無妨,我剛剛在她身上用了禁識符,醒來之後,她什麼都不會記得。」陸離道。
這玩意還是他在虛空鬥武場跟人賭鬥,用來抵押的寶物,一旦施展,可以擾亂六識,讓中符者失去三天內所有記憶。
「這些日子你好生靜養,讓旁系弟子也安分些,接下來的陸家可能不會太平了。」陸離目光深邃,仿佛預見了一場暴風雨的到來。
果然,陸玲萱遭到意外,陸家上下大為震動,一場大清查轟轟烈烈幾乎席捲了大半個九焱府。
半個月內,陸離每日都待在府中苦修丹竅祭神術,就連虛空鬥武場他都沒有再去過。
他斬殺了兩具陰屍,得了兩件寶物,其中那道黑色魂符,詭異神秘,他摸索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倒是那無常丹,堪稱非凡。
陸離將那顆丹丸吞入體內後,血肉沖刷之下,它居然並沒有被徹底消融,而是跟他的心臟融合到了一起,紮根進血肉筋脈之中。
陸離渾身的血液每運行一個大周天,都要經由這枚丹藥沖刷洗鍊一遍,而這枚無常丹中的藥力則自然而然地滲透進他的骨髓之中。
這股藥力比起血靈丹不知強大了多少,然而卻更加溫和,仿佛涓涓細流蘊藏生機,幾乎每時每刻都在改造着陸離的身體。
半個月來,以陸離的實力,體質都有了明顯得改善,在他眼中,這枚丹藥變得越發神秘,相比起來,它似乎更像是一件法寶。
深夜,月華如水銀瀉地,鋪灑在院落之中。
陸離身形微動,如風而行,似山而沉,舉手投足間有一種朦朧睡意,乍一看生機蟄伏,宛若寒冬萬物凋零,然而他的體內的活力卻都被調動了起來,在那一招一式的引導下,他的心臟跳動得極為緩慢,然而每次跳動,血液都發出隱隱的轟鳴之聲,似乎在消磨吸收着無常丹中的藥力。
這些日子,他修煉丹竅祭神術,又有無常丹洗鍊肉身,實力再次提升,氣質也越發內斂,更為重要得是丹田漸漸活躍起來,時不時有波動傳出,仿佛將要復甦。
陸離有一種感覺,如今得他就想是盛滿了水的缸,無比的滿足,只差那一點點細微的變化,隨時都能夠突破眼前的境界,到了那時候,他的變化將是難以想像的。
夜深了,陸離長長吐了口氣,微微調息,進屋躺下,屈指一彈,一陣勁風拂過,油燈便熄滅了,緊接着便閉上了雙眼。
此刻的陸離看上去是在睡覺,可若是有高手在此細心觀察就會發現,他的呼吸綿綿若存,悠長不息,仿佛山風吹拂,生滅自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