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竹強忍着自己心裏的不適,將朱綬夾給自己的魚肉吃了進去。
看見江大竹將魚肉吃了進去,朱綬才勉強算是放心。
宣旨官只是看着他二人的互動,就覺得有些面紅耳赤的,他與家中的夫人似乎都從來沒有這麼溫情過,可是大將軍對着一個男人,竟然能這麼溫柔,實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飯後,江大竹說自己要出去走走,朱綬原本是想要跟着一起去的,不過卻被江大竹給攔住了,說自己只是想出去透透氣,而且家裏的碗筷還要等着朱綬來收拾呢。
宣旨官一天的震驚就在朱綬端着木盆去洗碗中結束了。
他現在才覺得江大竹這個毫不起眼的男人實在是太厲害了,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怎麼能讓大將軍這個在戰場上殺伐果決的男人,願意為了他洗手作羹湯的?
「嘔。」江大竹還沒有走出去幾步,胃裏就已經是翻江倒海了,他害怕被朱綬看出端倪,所以找了一處還算是隱蔽的地方就開始乾嘔了起來。
吃進去的東西很快就全都吐了出來,甚至幾乎連苦膽都吐了出來。「看來要儘快讓將軍回去了。」
江大竹甚至還不知道朱綬早已經跟在了他身後,甚至在看見了江大竹把所有的東西都吐出來的時候比他還要緊張,甚至於整顆心都是揪着的,只是朱綬不敢上前,他知道江大竹為什麼會想要瞞着自己他的身體情況,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更加不能現身出現在江大竹的面前。因為一旦他出現在阿竹的面前,那阿竹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他不能讓阿竹這麼辛苦的努力都白費了。所以他只能看着阿竹強撐着對着自己微笑,然後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着自己的身體。
江大竹的嘔吐總算是結束了,他站起身將自己的嘴角擦乾淨,而後又回到茅屋的水井前,打了一點點的水漱了漱口。
「阿竹,你回來了。」朱綬身為一個身懷武藝的人想要瞞住江大竹提前回到茅屋絕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江大竹才會在回來之後看見朱綬從屋內走出來。
江大竹笑了笑,「是呀,出去走了走,感覺自己的身子舒服多了。」江大竹說着最輕鬆的話,可是聽在朱綬的耳朵里卻是那麼的難受。
「將軍是不是已經考慮好了?」江大竹問道。
「考慮什麼?」朱綬故作不知。
「隨宣旨官回京。」江大竹現在已經沒有了跟朱綬玩捉迷藏的心思,所以很是乾脆直截了當的說道。
朱綬內心一緊,「我不是說了會留在你的身邊嗎。」
「我覺得我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而且我會留在這裏等你。等你回來的哪一天,你說好不好?」江大竹問道。
為了讓自己安心離開,竟然連這樣的謊言都能輕而易舉的說出來了嗎?若是自己真的離開了,再回來的時候看見的是不是就是你的一培黃土了?
「是嗎?你不想跟我一起去嗎?」朱綬問道。
江大竹搖頭,「我可不願意再去戰場了,再說了我要是去了也只會是你的拖累,所以你說我怎麼能去呢?」
江大竹的每一句話都是在為自己考慮,只可惜自己卻什麼都不能為他做到。
「我會回去的。」如果這是你的希望,也是我不能逃脫的責任。
朱綬摟着江大竹一夜無眠,第二天天一亮就告訴自己願意接受聖旨,回京。
這個消息對於宣旨官來說無疑是最好的消息了,也不枉費自己昨天在外面在站了那麼長的時間。
宣旨官又將聖旨宣讀了一遍,「請大將軍接旨。」
朱綬接了聖旨,可是連看都沒看就塞進江大竹的手裏,「阿竹,這聖旨給你,你收着吧。」這是阿竹希望的,所以這道聖旨留在阿竹的手裏也是應該的。
宣旨官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把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出來,大將軍好不容易願意接旨了,自己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跳出來,否則要是大將軍將聖旨還給自己怎麼辦?
江大竹一臉錯愕的看着手中的聖旨,問道:「這是皇上給你的聖旨你給我做什麼?」
「我想你幫我收着,等到我回來取的哪一天好不好?」朱綬問道。
江大竹突然就明白助手的意思了,這是他給自己的承諾。
第四百六十二章 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