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一切仿佛被暗色的天空所籠罩,整個嚴府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趙錦嵐躺在床上,聽着屋外的蟲鳴,輾轉反側,腦中依然是想着小姐與那林賀私會之事。
翻來覆去,總是無法入睡,終於她無奈的張開了雙眼,看向遮了一片淺色紗布打開的窗戶,雖然在這夜晚之中根本分辨不出來是何顏色。
就在她思索着的時候,窗外卻是不知何時亮起了一點光芒,在這一片黑暗之中緩緩移動着。
趙錦嵐看到之後,有些緊張,心想莫不是府里進了小偷,跑到院內要偷東西?如此想着,於是她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手中拿了一把平日裏常用的剪刀,悄聲走到窗邊,半蹲了下來,將自己隱藏在窗戶邊緣處,輕輕的掀起了那層紗布。
她睜大了雙眼,使勁的看着那光芒所在之處,因着實在是天色太暗了,趙錦嵐只能勉強的辨認出那光是從一盞燈籠之中散發出來的,而在燈籠旁邊有兩道身影,看不清具體模樣,可光看大致輪廓不像是男子的,卻像是兩個女子。
女子也有這麼好的身手能翻進府中嗎?趙錦嵐好奇的想到,要知道嚴府身為晉城有名的富貴人家可不是說說而已,嚴府的牆砌的比旁人家高上不少,想要翻進來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趙錦嵐全神貫注的看着外面,連半蹲在窗邊,腿蹲得有些酸麻了她都未曾發現,因為她發現了一件事情,這院裏的兩個身影讓她感覺到極為熟悉,好似,平日裏小姐和碧枝一起走在府中的樣子。
這麼晚了,小姐為何要出去。趙錦嵐這樣想着,腦中卻浮現出林賀二字,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想到,莫不是小姐要……不行,這可絕對不行,要是真的如她所想的一般那可就糟糕了。
眼下情況太過棘手,趙錦嵐此時也顧不上什麼權衡利弊了,她又看了一窗外,趕緊走回到床鋪邊,輕輕的拍了拍綠柳的臉頰,見綠柳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睛,她趕緊伸手捂住了綠柳正要說話的嘴,輕聲對綠柳說道:「小姐現在要出府,我這就去攔着,記住,要是等到小半個時辰我還沒有回來的話,你就趕緊去夫人院裏去告訴夫人小姐出府的事情。」
綠柳在聽到小姐要出府的事情的時候就已經清醒了,如今聽完趙錦嵐這番話,連忙點點頭應道,雖然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事關小姐,而且錦嵐平日裏素來安分謹慎,能說這樣的話定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她也就選擇相信。
趙錦嵐看着綠柳答應了下來,心中略微安定了一些,她飛快的套上了外衣,輕輕的打開房門,去尋着那點亮光,跟着嚴馨茹和碧枝了。
&枝,我怎麼覺得有些害怕呢。」嚴馨茹看着正提着燈籠的碧枝,心中不安的說道,兩人一路從院內走到了平日裏賞景看樹的地方,她從未想過白日裏微風拂面,景色甚好的地方到了夜晚竟然會變得如此詭異可怖起來。
僅僅憑着一盞燈籠根本無法照亮所有的地方,嚴馨茹只能憑藉着自天空之中垂下來的暗淡的月光散發出來的朦朦光輝,辨認着四周的環境,可讓她意外的是,她好像完全不認識這裏了一般。
四周的樹木花草被黑暗附着上之後,仿佛變成了另一種形態,再也沒平日的嬌艷清新,反而生出難以言喻的恐怖的感覺,仿佛它們被組成了一種形狀極其不規則的野獸,自己每走一步,它們仿佛就在盯着自己前進一樣。
碧枝被嚴馨茹說的也有些心裏不安起來,可是想着今晚之後,自己能當上大丫鬟的事情是板上釘釘之後,她又鼓起勇氣,提着燈籠對嚴馨茹說道:「小姐,這裏有什麼可怕的呢?不過是平日裏咱們常逛的地方罷了。」
&我知道,可……我總覺得有些害怕,要不今夜咱們就不要去了,回院子去好了。」嚴馨茹看着四周,心思開始動搖起來。
&姐難道不想看林公子親自為小姐做的花燈了嗎?」碧枝問道。
&是想,可是……」
碧枝又提着燈籠往嚴馨茹的身邊靠的近了些,對嚴馨茹說道:「小姐,林公子廢了那麼多心血,連手指都劃破了,還不是為了小姐嗎?要是小姐不去,指不定林公子有多失望呢。」
碧枝看了眼神色猶豫的嚴馨茹,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要讓她邁開腳步,走去嚴府去和林公子會和,否則自己這些時日做得這些事情,就毫無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