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還將身子側了過去。
沒想那貂頓時直起身子,伸出兩隻前爪扒住他的手,急切地左右張望,見眼前不見雲微瀾的身影,神色已然惶急,竟鬆開了他的手,轉身順着他的胳膊爬上肩頭,在看到她的一剎那,不管不顧地往前一躍。
所幸兩人相隔不遠。
雲微瀾伸手一接,將它抱在懷裏。
貂如同寶物失而復得般,張開尖利細的爪鈎死死勾住她的衣襟,再也不肯鬆開。
被只手掌大的東西如此依賴着,雲微瀾心頭很滿足。
「這傢伙看上你了。」文璟撣了撣肩頭上掉着的一根浮毛,輕輕一笑。
「那是!」滿足的雲微瀾大言不慚,「看我面如冠玉,玉樹臨風,風流瀟灑,灑脫豪邁唉,能用語言出的詞語都不足以形容我的美,誰見了都得動心,何況這貂。」
美滋滋地自我誇獎完了,久久不見人回音,她扭頭看向某人,眨眨眼。
快頭呀,快同意呀,快一起來誇我美呀。
文璟果然頭,表示同意,傾過身子挨着她的胳膊,柔軟的唇貼着她圓潤的耳珠,用語言來肯定了她的美,「是啊,本王初次見卿之時,便已被卿之美顏所惑,由此動了心。到如今,這顆心全系在卿身,再也收不回來了。」
暖酥酥的氣息自耳垂那一尖尖傳了過來,傳過每一根汗毛,每一個毛孔,瞬間酥麻得半邊身子都動不得了,只覺得被這氣息包裹的整隻耳朵都熱得發燙,發癢,癢到了心窩窩,恨不得把手伸進去撓一撓,解一解癢。
雲微瀾僵着身子坐在馬背上,腦子有片刻的混沌她剛剛被人調戲了?
「你是在向我告白嗎?」她僵硬地轉過脖子,對上文璟的眼睛。
「嗯」文璟微笑着沉吟了一下,頭,「算是吧。」
算是吧?
雲微瀾望着眼前這個臉不紅氣不喘心不跳氣定神閒神閒氣定的男人,一時氣滯,無語凝噎。
能出這麼肉麻兮兮的話而能如此面色不改,她自問,是做不到的。
還有,一般男人向女人告白時,不都應該選擇一個浪漫的環境營造出浪漫的氣氛再以浪漫的方式含情脈脈地注視着對方的眼睛再以無比深情的語氣出打動女人的話麼?
她抬頭望天,只看到從樹梢上漏下的天光,她在這明暗交錯的天光中,靜默了許久,忽爾一笑。
那一笑明亮至極,如一道陽光破開這一片蔥鬱冷蔭,連懷裏的貂也抬起了頭,望着她連眼睛都不眨,似乎怕錯過最美麗的風景。
文璟在滿目的綠色中看到她回頭,在耀眼的日光中對他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告白,女人有權利選擇接受,也可以選擇不接受,你希望我選哪個?」
她以為他會反問,「你希望我選哪個?」
文璟這個人,話做事看似隨意,實則很難讓人發現漏洞,以他的風格,不可能會將答案直接給出,而是要讓對方先將底線拋出,才會考慮如何回答。
未想,他沒有反問,也沒有考慮,在她話音剛落之際,他就微笑答道:「接受。」
雲微瀾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在追女人這個問題上,他可真是直接多了。
「女追男隔層紗,男追女隔座山。」她偏着頭,斜睨着他,唇邊掛着算計的笑容,「男人若一表白,女人就急不可待地答應,似乎比隔層紗還容易些。況且,有句話怎麼來着?太容易到手的東西都不會讓人珍惜。所以,為了讓你以後能珍惜我,還是不要輕易接受為好。」
文璟唇角的笑弧加深,定定地凝着她,「想考驗我?」
雲微瀾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那本王只好卯足全力,拼卻性命,以博卿心了。」
文璟與雲微瀾從山林中出來時,還不到規定的時辰,其他人都還在為了奪得頭籌而拼力狩獵,他們已繞過皇帝所在的圍帷,在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況下回到了帳篷。
與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那隻白貂。
按照雲微瀾的意思,想把這貂送回原處,讓它自己回去找媽,但這貂卻死活不肯撒爪,已然把她當成了此生最大的依靠,既然如此,她就不客氣地把它帶了回來。
反正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