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靈師的身體雖然不像那些修煉者那般強大，但因為養靈之力無時不刻在體內運轉，悄無聲息地改善身體的狀況，因此，除了懷孕和像月曉一樣中意念類毒素，絕症這種尋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根本不會找上他們。
當然，這並不就是說養靈師百病不生了，他們還是會感冒着涼，但也僅限於此了。
因此，除了凡爾索斯特那些變態科學家，還真沒有醫學專家會專門研究養靈師的身體。
樂想皺了皺眉，開口道：「我去看看。」
這些外來的養靈師被安排在一個無主的村大陸中，為了防止互相影響，每人住的都是獨棟的小別墅。
樂想到的時候，正是索特里這邊安排的集體活動——說是集體活動，其實就是給他們上課，這些人脫離社會太久，或者乾脆就根本沒有接觸過社會，所以要教的東西不是一般的多。
但是……
樂想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先入為主的關係，眼前這些坐在階梯教室中的養靈師給她的感覺極為晦暗，就仿佛是灰塵，只想待在角落中不被人發現，極度牴觸陽光。
鳶尾招了招手，一個個子矮小的少女從裏面出來了，對着兩人侷促道：「鳶尾大人，微清大人。」
鳶尾點了點頭，轉頭對樂想介紹道：「這是小珊，她被救出來的時候，只在實驗室待了幾個月，所以受到的影響算是比較小的，除了流失了一些生命力，也不過就是變得膽小了一些。」
樂想點頭看向小珊，小珊似乎有些無措，下意識露出一個怯怯討好的笑容。
樂想想了想開口問道：「和你一樣情況的人還有嗎？」
小珊搖了搖頭又點頭，「本來是有的，但是受不了折磨自殺了。」
樂想挑眉，「凡爾索斯特會讓你們輕易自殺？」
「不會。」小珊抖了抖，低垂着腦袋道：「但是，聰明的話總是能找到機會的。」
樂想沒有深問，而是點了點，又問起一些細節問題。
等到她問得差不多了，他們也下課了。樂想舉目望去，要是在學校，下課後肯定是一片嘈雜鬧騰，但眼前近兩千人都死氣沉沉的，沒有人開口，大家要麼發呆，要麼安靜地收拾東西，一切都像一場默劇。
樂想就是在這個時候走進去的，她最先注意到的是一個雙眼蒙着紗布，一副發呆模樣的孩子。
是的，孩子，不過也就十一二歲的年紀。
會注意到他，不是因為他是孩子，事實上這些養靈師中孩子雖然不多，但也有那麼七八個，也不是因為他暴露再外面的精緻五官，而是……這個人身上儘管有很多駁雜的氣息，但他的養靈之力，卻依舊純粹耀眼。
——眼前這些養靈師，或許是天賦受限，或許是因為凡爾索斯特那些實驗的關係，至少以他們目前的實力而言，是不足以在索特里定居的。而那個孩子，卻是一個例外。
見樂想的目光落到那個孩子身上，鳶尾眼底划過一抹同情，在她耳邊低聲道：「這個孩子在這些養靈師中算是問題最嚴重的那一批了。他全身的臟器都已經開始衰竭，不僅如此，眼睛還瞎了，雙腿也沒有了知覺，還將內心封閉了起來。」
「這個孩子具體的資料呢？」樂想問道。
鳶尾一怔，隨即就明白了她的關注點在哪裏，回答道：「這孩子的天賦確實不錯，不過他應該是出生沒多久就被實驗室抓去的。從檔案上看他父母雙亡是個孤兒，只是他父母是正常死亡還是凡爾索斯特做的手腳就不知道了。這一批養靈師中，大概只有他有機會留下，其他人都只能遣送走。」
說着，她皺起了眉頭，其實最麻煩的也是這個。這些養靈師能不能在正常社會中生活還是個未知數，而且，他們沒有自保之力，出去會遭遇什麼還真不好說。
但若是將他們留下，又不好安排。破格令他們獲得身份銘牌只是小事，麻煩的是怎麼不讓他們受到歧視。
——是的，歧視。其他養靈師一時間或許會同情他們，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其他人都圍着他們轉。養靈師還算是好的，落井下石的可能不大，但索特里的其他人，捧高踩低本來就是人性。尤其這些養靈師還缺乏生活常識，也沒有抵禦這些外界傷害的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