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來只是權宜之計，誰想到，後來竟是因此，讓小寧落得那般境地。」說到這裏，金鶴平忍不住有些唏噓。
對上喬致灼灼的目光，他也沒有吊胃口，直接道：「樂家給國家捐助的事，你是知道的。」
喬致點了點頭。
金鶴平繼續道：「那時候國家是真的窮，而樂家捐出的那筆資金更是個天文數字。只是國家再窮，也不能真的就那麼白白拿了樂家的錢，一來怕寒了其他華僑的心，二來是沒那麼大的臉。可那時候國家又是真的需要，沒有人能夠拒絕那麼大一筆資金。最後，上層爭論了大半年，最後才想出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什麼辦法？」喬致追問道。
「將樂家捐獻的資金折合成國有企業的股份還給他們，當然，即便他們手中股份再多，都是無法參與經營的。」說到這裏，金鶴平頓了頓道：「若我沒有猜錯，我國的國有企業，不管是鋼鐵、石油、電力、鐵路運輸等等，樂家都有股份，而且都是原始股，份量還都不少。」
不用他再多說，喬致就意識到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難道，是有人對這些眼紅了？」喬致猜測道。
「並不是。」頓了頓，金鶴平又補充道：「至少當時並不是這樣。」
他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那個年代，國家正是起飛的人，別的不說，國家高層的愛國之心是毋庸置疑的。他們不會為了私心去做什麼，但若是為了大局……」
喬致隱隱猜測到了什麼。
「就因為國家剛剛開始發展，對於資金的需求非常龐大。那時候，樂家每年因為股份得到的分紅，是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金鶴平嘆了口氣道：「但是在博相和他太太在世的時候，這些分紅他們都是分文不取，都交出去用於國家建設的。」
「博相和他太太的女兒失蹤了，但小寧是嫂子撫養長大的，說是小叔子，其實和親兒子沒有差別。而樂家的財產，樂學心雖然沒有將之交給小寧，但卻在財產分割協議中白紙黑字寫明了，樂家的財產都由他們女兒繼承，但在找回女兒之前，這些財產的管理權都在小寧手中。」
說到這裏，金鶴平嘆了口氣道：「小寧那孩子我接觸得不多，就我的了解，那個孩子從小話不多，但是卻聰明絕頂。博相不止一次跟我說過，傅家交到小寧手中他很放心。但是那孩子……」
他看向喬致道：「那孩子雖然不說，但是我能看出來，和博相的一心為國不同，那個孩子更看重家人。」
「也是因此，博相去世之後，他接手管理樂家的財產，做的第一個決定就是將那些股份產生的分紅都集中起來進行投資，從而達到錢生錢的目的。他根本就不打算繼續無償將這些分紅用作國家建設。」
「為什麼？」喬致忍不住問道。
「那孩子心裏大概有怨吧。」金鶴平道：「所有人都知道，博相是因公殉職，當然這是好聽的說法，其實就是過勞死。但是那些人不知道的是，在那之前，醫生早就就此向他發出了警告，希望他能放下公務好好休息一下，但那個時候，除了小寧，博相自己也好，其他高層也好，都沒有當回事。小寧竭力勸說博相的時候，還被他們斥責了幾次，有兩次博相都被小寧勸得決定休息一下了，結果每次半中途的時候就被那些人用公務拉了回去。」
「只是，會因此害死博相，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過的。」
金鶴平感嘆道：「不是我為那些人開脫，只是那個年代，往往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機器用，誰能想到……」
「幾番交涉下來，小寧都不肯妥協。最後，把所有人都惹毛了，想辦法將他驅逐出國。」他開口道：「若非外界根本不知道博相還有這麼一個弟弟在，他們根本不可能這樣做，即便這樣做了，也不可能順利接管樂家在國有企業的那些股份。」
「可是，當初那些人沒有私心，卻不代表現在的那些人沒有私心。」金鶴平嘆氣道：「早在十數年前，國內經濟騰飛之後，國家建設就不需要再依賴樂家的那些分紅了。但至今為止，小寧都沒能順利回國，你應該能猜到原因吧？」
喬致點了點頭，「既然國家建設不再依賴那些錢了，恐怕……那些錢就進了某些人的口袋了吧？」
金鶴平點了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