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天啟問道:「那個張瀚進宮了沒有?」
一個御前牌子躬身答道:「已經進宮,就在文華門那邊候見。」
「賜他膳。」天啟淡淡的道:「把雜燴菜給他一半,再給他半隻鴨子,銀絲卷送他些,他是武臣,飯量該大,不過又是書香世家,這份量應該也差不多了。」
「是,皇爺。」
御前牌子趕緊答應下來,等他把食盒裝好後,天啟才自己取了一個銀絲卷,配着雜燴菜用起膳來,等御前牌子走到殿門口時,聽到天啟贊道:「皇后的手藝,倒是真的越來越好了。」
御前牌子這才知道今日這雜燴菜是皇后親手所制,等他趕到張瀚等人跟前時,在張瀚謝恩之後,特意將此事了出來。
張瀚故作動容道:「天恩浩蕩,臣無比感激。」
又過了半個時辰,張瀚早就吃完,天啟仍然沒有召見,陪伴的奉御等的焦燥,拉着一個出來的御前牌子問道:「今日怎麼這麼久時間?」
那人冷笑道:「這幫書呆子,拉着皇爺講什麼東漢的黨錮之貨,越講越起勁,皇爺此前還忍着,剛剛已經怒了。」
「怎麼?」
「皇爺,本朝家法就是這樣,二百多年祖宗之法,也未見宦官怎樣,就如文官一樣,有好的也有壞的,好的就用,也給榮寵,壞的就拿,或殺或放,如對文武官員一樣,亦未曾過於驕縱。若拿東漢來比,本朝有敢毒殺皇帝的太監麼?有敢倡言廢立的太監麼?」
陪伴張瀚的奉御聽的眉飛色舞,大聲贊道:「皇爺的太好啦。」
這時一群穿藍色官袍的文官正好從文華殿裏出來,眾人都在低聲着什麼,走的越近,就能發覺他們面色不愉,神情十分難看。
沒有人能聽的清楚這些文官在什麼,不過很明顯,他們碰了不的釘子,裏頭可能有東林黨的人,也可能今天文華殿裏講課這一幕就是東林黨反擊的序幕,不過天啟帝的態度已經十分明確,定然力挺魏忠賢到底,這∠∠∠∠,m.∧.c≤om些文官的臉色要麼有些懊惱,要麼就是氣憤,他們步履飛快,並沒有翰林官的從容,也沒有在文華殿講讀後被賜宴的得意,每個人都氣咻咻的,不一會功夫便是從文華門出去,有一些直接往會極門去,也有一些人往內閣方向去了。
「好了,天成衛指揮使張瀚,皇爺傳見!」
剛剛送來膳食的御前牌子急匆匆的跑過來,又是上下打量了張瀚幾眼,對着隨侍進來的禮部官員道:「都教給他禮節了嗎?」
禮部官員答道:「都已經十分熟練了。」
「好,這就進去,皇爺在等着了!」
眾人趕緊起身,一起往內里去,每個人都是一副十分緊張的神色。
在這時,連張瀚也感覺到一絲皇權之威,好在還算掌的住,心中並無慌亂,只是在心裏又把事前想好的言詞又過了一次,感覺沒有什麼錯漏後,便是在這些太監和禮部官員的陪同下,穿過文華門,一路往殿宇的方向走過去。
邁步殿檐下的台階,九開間的殿門大開,隱約可以看到金台和高懸的匾額,殿中的立柱上掛滿了楹聯,張瀚在後世參觀時也曾見過不少,不過估計都在清季更換過了。
進殿之後,站在光滑的金磚地面上,張瀚又往前走了幾步,此前演練時他知道適當的距離,停住腳步後便是下拜,叩首,唱名,整套禮儀做下來後,聽到不遠處金台上有個略顯稚嫩的聲音道:「指揮使起來!」
「臣謝恩。」
張瀚又拜謝一次,這才站起身來。
起身時,自然而然的抬了下頭,看到了整個金台和端坐於上的天啟皇帝。
天子穿着紫色四團龍的龍袍,黑色的翼善冠,十六七歲的年輕人的臉龐,少年的稚氣還很明顯,臉上並沒有留須,膚色很白,瓜子臉,皇帝的兩眼也正看向張瀚,看到張瀚的視線,天啟臉上露出笑容。
張瀚自是趕緊略略低頭,兩眼餘光能看到金台兩側,左側是錦衣衛堂上官,右則是大漢將軍,在皇帝身後還有一排拿着銅拂塵的健壯太監,那是天子身邊的最後一道防線。
如果是召見督撫重臣,還有可能是在大漢將軍身側站立一排翰林官,大朝會的
第五百三十六章 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