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場惡戰,好一股強勢的明軍!」
岳托第一次遭遇這般惡戰,有過當日渾河血戰的感覺,好在他這一次算是指揮若定,反應相當準確精當,並沒有吃太大的虧,所以言談之時,忍不住的興奮。
博爾晉率部歸來,侍立一旁,他胸口中了一銃,幸好是被手銃所擊中,而且距離稍遠,未曾破甲深處,只把他鐵甲的甲葉打壞了幾片,聽到岳托的話,博爾晉當下便是輕輕搖頭。
碩托道:「死傷可曾點驗過?」
一個梅勒額真道:「已經點驗了這邊的死傷,剛剛在北邊還有一些遺屍未曾搬取回來,還沒有完全點算完。」
碩托有些不耐煩的道:「就現在的說說看吧。」
「我軍戰死有二百一十餘人,連同第一陣在內就是此數,重傷和輕鬆約摸有一百人不到的樣子。」
「嗯」
岳托和碩托對視一眼,兩人都有些鬆了口氣的感覺。
對上如此強敵,死傷三百來人,實在不能說是很嚴重的折損。
但薩哈廉說道:「其中有多少白甲?」
「回貝子的話,」梅勒額真咽口唾沫,說道:「此前百餘人多是普通馬甲,後來戰死的一百一十餘人,其中有八十餘人,皆是白甲。」
「什麼?」
岳托大為震驚,甚至很難接受。
薩哈廉點頭道:「我軍以白甲與敵纏鬥,戰死八十餘名實在是很正常的事情。」
博爾晉這時道:「我的白甲也戰死了五人,披甲也死了二十多人。」
岳托神色變得異常凝重,看向對面明軍的時候也就不再復有那種輕鬆的欣賞的態度了,相反是有明顯的慎重和敵意。
薩哈廉突然道:「我在想,敵騎若是手持威力更強的火銃,我們今日便麻煩更大了。」
岳托心中煩惱,聽了薩哈廉的話更是不悅,他擺了擺手,示意薩哈廉不要再說。
八十多白甲是嚴重的實力損失,如果是八十多普通的甲兵或是旗丁,那很普通尋常,但白甲在一個三百丁的牛錄里最多也就十幾二十人,有一些二百丁不到的小牛錄,可能也就是三五個白甲,每個白甲都是珍貴的財富,兩紅旗五十一個牛錄,實力比兩白旗要強的多,和兩藍旗牛錄數隻差一個,和兩黃旗年錄數相差較多,精銳戰士也比兩黃旗少的多,整個兩紅旗的白甲數也不到五百人,整個八旗的白甲也只有兩千多不到三千人,上一次十三山之戰損失了大量白甲,導致努兒哈赤暴怒,這一次又是損失了相當多的白甲,岳托心中甚是煩惱。
「我等儘早回師吧。」岳托不樂的抓着自己短硬的唇須,說道:「今日之事,需得早些稟報給大汗知道。」
「我估計是和裕升的人。」薩哈廉今日有些反常,不過說話還是很有條理,他道:「他們的甲冑和那日在十三山上遇到的重甲步兵很象,都是前後兩截鐵甲,厚實堅實,比我們的白甲所穿的鐵甲還要堅實很多。這種甲一旦破損無法修補,想必十分昂貴,有數千騎兵能裝備這樣的鐵甲,除了和裕升這種富可敵國的商家,哪個大明軍鎮能具裝的起?」
碩托駭然道:「若是這樣,我們與他們一直貿易,豈不是資助賊兵來打我們?」
岳托的神色變得異常陰沉,他是八旗後起之秀中的高層,能參與很多密事,他知道自己的阿瑪代善對與漢人貿易之事十分反對,已經提請對和裕升的貿易進行限制了,另外代善提議在明年大規模的對漢人進行減丁,否則的話以遼東遼中遼南各地尚且無法供養數萬八旗,有那幾百萬漢人何用,不能轉化為實力,簡直就是負累,不如大規模的減丁,來減少大金國的負擔。
對這個策略,岳托說不上來是誰對誰錯,他和皇太極說話時,那個八叔對所謂的斷絕貿易和減丁之事都十分反對,不過從現在看來,岳托感覺還是自己的父親的辦法很對,如果再這樣貿易下去,和裕升還不知道會壯大成什麼模樣。
此時此刻,岳托已經深刻的感受到此前在蒙古人中傳說的傳言是真的,和裕升在草原上擁有極為強大的武力,他們已經征服了蒙古右翼,並且將觸角伸到左翼這邊來了。
天黑之後,銃騎兵團距離戰場二十里左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