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一股瘙癢之感自顧懷彥身上遊走,原是柳雁雪這個調皮鬼趁他熟睡時偷偷撓起痒痒來。
假寐的顧懷彥瞧瞧將眼睛睜開一道小縫,猛的伸手將柳雁雪扣到了懷中:「雁兒,你又胡鬧了……」
說罷,他輕輕在對方的頭頂敲了一記,裝模作樣的撅起了嘴:「再敢趁我睡覺時偷襲我,我就真的不客氣了。」
有恃無恐的柳雁雪自是不會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吐了吐舌頭又做了個鬼臉:「不客氣?你想怎樣不客氣?」
顧懷彥道:「你用哪只手撓我痒痒,我便咬你哪只手。」
「來呀!來呀!你咬我呀!」柳雁雪快速將右手食指貼到了他的唇上,這分明就是在挑釁。
如她所想,顧懷彥根本不捨得用力,隨意用牙齒墊了一下懲罰便算結束。
攬着懷中的小美人,顧懷彥無奈又幸福的嘆了口氣:「我想我是完了,今生今世都被你吃的死死的……」
抿嘴偷笑了一小會兒,柳雁雪再次將左手食指遞了過去:「你若是覺得委屈,再吃我一口不就成了?」
顧懷彥當真將方才的動作又重複了一遍:「我以前也是這樣哄咱們容容的,她一歲時最喜歡將手指塞進我嘴巴里了。」
提及小棉襖的名字,柳雁雪笑的更加甜美:「我能想像到容容的可愛,至少比我可愛多了……」
「哪有,我的雁兒才是全世界最可愛的人。」顧懷彥趕忙給出了否定答案。
柳雁雪突然坐起身來,眉頭隨之蹙起,看上去很是委屈。
察覺到氣氛有變,顧懷彥也呈半躺式坐了起來:「我的大寶貝,你怎麼了?是不是剛剛咬疼你了?」
柳雁雪輕輕搖了搖頭:「咱們為師父與顧盟主都上過了香,也見了向陽,雪神宮一切都安好……不如一會兒便啟程回雲陽山吧!我對容容的思念之情已經控制不住了。」
他這個當爹的何嘗不是泡在思念的海洋之中。
與婁勝豪決戰在即,他亦不想為自己的人生留下遺憾。他和婁勝豪,指定有一人無法從墨林峰迴來。
年幼的顧朗容不想惹爹爹傷心,甚少曾在他面前提到娘親,只敢在風信子的花海中搜選關於娘親的蛛絲馬跡。
顧懷彥知道,她雖然小,卻也想要擁有一個完整的家。
好不容易有機會被娘親抱在懷中,卻有可能在未來失去爹爹,永遠也無法在雙親膝下承歡,這個孩子着實有些可憐。
哪怕命途多舛,至少要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給孩子一個圓滿的家。想到這兒,顧懷彥立時將此事答應下來。
然則,世事多變這句話永遠不是說說而已。
夫妻倆才將行禮打包完畢,一臉驚慌的向陽便闖了進來:「姐姐,大事不好了!少莊主派人送來口信,要顧公子務必趕至鍾離山莊!」
柳雁雪輕輕一鬆手,包裹便從手臂滑到了床上:「什麼事會讓素來穩重的向陽急成這樣?她不是冒失之人。」
顧懷彥快速捂住了她的嘴巴,做了一個「噓」的動作:「什麼都別問!在這乖乖等我回來!」
從向陽進門那一刻起,他便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心間都在顫動。
因着柳雁雪在身邊,他努力保持着鎮定,心中卻暗自乞求着:「老天爺,你已經帶走了若水,請你千萬保佑鳳翼一生無憂!」
就算鍾離佑不請,夫妻倆也打算上門拜訪,不過是因為母親太過思念女兒臨時改變計劃罷了。
臨別之際,顧懷彥實在不放心,再三囑託柳雁雪乖乖留在雪神宮等他回來,他沒回來之前哪都不能去。
顧懷彥的心中隱隱不安,總覺得這件事與幽冥宮有關,說不準他們已經在雪神宮附近佈下了機關,就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既然有危險,他自是不能拖累柳雁雪與他一起涉險。
柳雁雪為了不讓丈夫擔心,答應的自是爽快無比,臉上雖然掛着依依不捨之情,卻十分懂事的催促着他快些上路。
事急從權,顧懷彥根本來不及揣度柳雁雪的心思。他自然不知,柳雁雪所有的乖巧都是表面功夫。
顧懷彥前腳剛走,柳雁雪便跟了出去。
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被發現後趕回去,故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