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忌此子如何?
被問到這個問題,田夕的眼中竟然泛起了一絲苦澀。
她說:「魏無忌為人如何,父親不是早有判斷嗎?說他是個紈絝子弟,繡花枕頭,長了一副上好的皮囊,但實際上沒什麼才華和器量。」
青衣老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從之前的數年來看的確是這樣,但自從去年秋天,魏無忌加冠開府以來,整個人似乎完全地變了。」
田夕冷哼一聲:「哪裏變了,我怎麼覺得他仍然是個紈絝子弟。」
「他組建驃騎營,杖殺君上府中門客,可謂聲名鵲起,之後又幫助洞香春重啟論戰堂,一時間成為大梁城青年士子的標杆。公子莫非對這些,都視而不見麼?」
「看見是看見了,可這些並不能說明,魏無忌不是紈絝子弟了。」
「喔?願聽公子高論。」
青衣老者的確欣賞魏無忌近一年來的所作所為,但為何田夕會看不上他呢?
他很好奇。
這時,田夕開口說道:「就憑洞香春的三絕是出自魏無忌之手!」
「三絕?」青衣老者眉毛一挑,「公子所說的,莫非是火鍋、包子和餛飩?」
田夕點了點頭。
「這三絕美食,是去年秋天以來,洞香春賴以復興的王牌,不料竟然是出自魏無忌之手,厲害,厲害啊。」
「普通人誰做得出來這種東西?魏無忌鑽研奇技淫巧,不循大道,不是紈絝子弟是什麼。」
田夕給無忌下了斷言,語氣雖然冷冰冰,但是忽然想起那一天上午在無忌府中吃的一餐火鍋,竟然忍不住口水直流。
她連忙低頭走路,心中則是五味雜陳。
魏無忌這個可惡的小子,只用一餐火鍋就能讓自己眷戀不已,可是他們兩人的世界,終究是不同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
田夕走在最前面,大踏步地下山,山風將她的衣帶飄飄吹起,寬大的長袖也灌進山風、鼓鼓蕩蕩,青衣老者忽然在某個瞬間,覺得田夕的身影孤獨得很。
享受不了尋常貴族子女那種逍遙快活的生活,也沒有什麼朋友,儘管武藝高強,極具才能,可是她的心事又有誰聽啊?
「侯伯,快走了。」
燕十三扯了扯青衣老者的袖子,他才驀地驚醒過來,夾在隊伍中下山去了。
在數十里外的戰場上,聯軍和齊軍的戰鬥雖然仍在焦灼,但聯軍頹勢已經顯現。
漯水岸邊的戰場上,聯軍的陣線被齊軍的猛攻打得不斷後退,到了中午,樂毅一度下達「退後者斬」的軍令,在諸將的嚴格監督之下,聯軍士兵使出吃奶的力氣,方才勉強穩住陣腳。
午後,齊軍退去,聯軍的危機解除,很多人甚至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累得喘息不已。
回到營地後,魏無忌對着身後的幾名獒衛說道:
「阿二、阿五,我有任務給你們。」
阿二身材瘦長,輕捷剽悍,阿五卻是長着一張可愛的圓臉,轉瞬之後,他們都已站到了無忌的身前,齊聲道:
「請公子吩咐!」
「我這裏有一封信,你們把它帶回大梁,交給大哥。」無忌取出兩個細小的黃銅圓筒道,「此事干係重大,萬萬不可有失!為防萬一,我準備了兩份,你們一人帶一份,阿二立刻出發,阿五入夜之際出發,若是事不可為、被人攔截,寧願毀掉它也不能泄露出去。」
覺察到魏無忌的嚴肅,阿二和阿五都是板着臉應聲。
「每人帶兩匹馬,一定要快!」
「是!」
阿二和阿五照着無忌的吩咐先後出發了,那個黃銅圓筒里到底裝了什麼緊急的情報,要他們馬不停蹄地回大梁交給太子,他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獒衛的天性就是忠誠,他們的第一任務,就是絕對地服從。
次日,齊軍再次出營,來到漯水河岸邊攻擊聯軍的陣地。
聯軍似乎比昨日更加疲軟,這讓很多齊軍將士,包括上將軍田章在內,都很高興。
若是能在今日一舉擊敗聯軍,攻破聯軍大營,就可以說是取得了此番濟西之戰的勝利,挫敗五國合縱了!
在這場大戰中得了
24黃河之水天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