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料田夕竟不屑地否定了。
「秦軍三萬餘人就在路上,不日即到。你就算有八百精兵,又能撐上幾時?再說了,陶邑大夫也不是木頭,怎會心甘情願地做你的傀儡?你當別人都是傻子麼?」
「倘若陶邑大夫不配合,也沒有關係,殺了就是。至於秦軍……我將親自指揮守城,撐個幾天不成問題。我已經向大梁派出求援的信使,算算時間,最多三天就該到了。」
無忌看不到田夕的表情,但還是聽到她嘆了口氣。
她又說道:「你就對自己這麼有信心,能擋住秦軍三天的猛攻?」
魏無忌微微一怔,隱約又有些竊喜。因為他終於發現,田夕似乎還是有那麼一點在乎自己的,她似乎已經在考慮「如何擋住秦軍三天的猛攻」這個問題了。
想到這裏,無忌自卻是有些猶豫地道:
「其實並沒有。迄今為止,我只打過一仗,就是前些天剛剛結束的濟西之戰。至於守城戰,我沒有足夠的自信,更何況,敵人乃是有着威名赫赫的虎狼之秦。」
這時,田夕霍地轉過身來,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瞅了瞅無忌:「沒有自信守住城池,你還是要奪取陶邑?」
「是的。」無忌點了點頭,「有很多事,也許不一定能成功,但如果不做,我一定回後悔一輩子。陶邑扼菏水、濟水之交,銜巨野之首,處中原咽喉之地,若是為秦軍所得,便是骨鯁之刺在喉,又如在臥榻之側、伏一猛虎,讓人不能安眠。所以……陶邑決不可被秦軍所奪!」
田夕目光閃動,猶豫了好一會,才擺擺手道:「你明日辰時再過來吧。」
魏無忌隱約猜到田夕是打算幫忙了,可是……他先前準備好的那一番說辭,似乎還未用到?
無忌知道,田夕身後的孟嘗君是個十足的權臣和政客,政客是講利益的。為此,無忌還想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可面對田夕時,那些說辭全然沒有用到。
「多謝公子援手。可是……」
「有什麼好可是的?」
「我還未陳述理由,尤其是,能夠讓你認為、值得幫我的理由。」斟酌一番後,無忌還是把心裏的疑惑講了出來,「在下雖說也是準備了一些利害說辭,但似乎是用不上了。」
「我田夕做事,自有決斷。侯伯,送客!」
門扇嘎吱一聲打開,那名青衫老者跨了進來,欠身道:
「無忌公子,請回吧。」
片刻之後,青衫老者又回到田夕的房門外,敲了敲門道:
「已經將魏無忌送回去了。」
「嗯、趁今晚還有時間,去查查陶邑大夫的底細。」
「公子的意思,是打算幫魏無忌了?」
「不是幫他,只不過為父親留一條退路而已。」
「公子英明。」
待青衫老者遠去之後,房間裏的田夕仍在皺眉苦思。
……要奪下陶邑,似乎不是什麼難事,可是,要在秦軍的大軍進攻之下堅守數日,又是完全不同的問題了。
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虎口奪食,抵禦數萬秦軍的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