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驛館的時候,魏無忌忽然聞到一股咸臭的味道。
啊怎麼說呢,像是風乾的鹹魚味,但似乎又比這個要豐富。
他抽抽鼻子,下意識地去尋找氣味的來源,不料在經過驛館前院的廂房時,走廊里的陰影中忽然閃出一個年輕的劍客。
劍客懷中抱劍,神色兇狠,擋住了魏無忌身前,厲聲道:
「不想死的話,就滾遠點!」
魏無忌皺了皺眉,心道這個年輕人怎麼火氣這麼大?不過,他此刻身在他人屋檐下、矮人一頭,倒是不想多生事端,當下甩了甩袖子,退後兩步,將那年輕人打量了一番,問道:
「敢問大俠姓甚名甚啊?」
年輕的劍客「切」了一聲:「我的姓名不需要告訴你,識相的快滾!」
魏無忌此時已經能夠確定,這個年輕劍客身後的屋子,就是那股臭味的來源,扁了扁嘴道:
「你很喜歡吃鹹魚嗎?」
劍客有些意外:「什麼?」
「我說你很臭啊!」
無忌懟了他一句,轉身揚長而去。
後來過了很久,當那名年輕的劍客用劍指着無忌的咽喉時,他才想起來,當日他們不過初次見面,那名年輕的劍客卻似乎對他懷有滔天的恨意。可想而知的是,如果不是田夕早有命令約束,那名年輕的劍客似乎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會拔刀!
但在今夜,魏無忌還有很多事要想,他匆匆忙忙回到驛館對面的民宿後,早些時候派出去打聽情報的人也回來了。
根據手下的匯報,無忌得知陶邑尉名叫新垣衍,本是衛國人,卻能夠在陶邑混得風生水起,可見其能力不凡。根據坊間的傳聞,說新垣衍似乎對齊國與天下為敵的大政有所不滿。
次日一早,無忌將此次跟隨自己進城的二十八人分為兩部分,十三人去陶邑官邸外,藏身,準備接應魏無忌和田夕,另外十五人去城池北門,等候消息。倘若事情不順利,魏無忌就會讓陶邑官邸外的手下放出信號,城門處的十五人就回立刻斬殺門監、破壞城門,將城外的驃騎營給召喚過來。
這種偷襲的辦法,對於守軍兵少的陶邑來說,應該很容易成功,但如此一來,驃騎營將與守軍在城內狹窄的地形近身肉搏,奪取城池的時間很可能會拖得很長。
時間越長,對無忌就越不利,所以,他今日將隨從田夕前往官邸赴宴。
巳時上三刻,田夕帶着青衫老者和魏無忌兩個貼身隨從和幾名在中原一代頗有些名氣的劍客,來到了陶邑官邸。
陶邑大夫早就備好了宴席,帶着陶邑尉一起,口口聲聲說是「為夕公子接風。」
看着陶邑大夫那副諂媚的醜態,魏無忌本能地厭惡,臉上忍不住露出嫌棄的神色。
但陶邑大夫並不介意,甚至還親切地握住無忌的手問好,說:
「夕公子身邊的,果然都是人中之傑嘛!這位小兄弟年紀輕輕,卻是相貌堂堂,俊逸絕塵,實在令在下佩服啊。」
無忌只能強忍着心中的不快,欠身回禮道:
「上官謬讚,小子不過是一白身,何足掛齒。」
陶邑大夫似乎是要腆着臉地討好田夕等人,又向魏無忌問道:
「不知小兄弟姓名?今年可曾婚嫁啊?我還有一個妹妹,雖無西施沉魚之貌,但亦足羞花,不如等今日事了,你們兩個見見面?」
「在下即墨陳慶之。雖然未曾婚配,但男兒志在四方,絕無年紀輕輕就成家的道理。此事沒得商量,望上官恕罪。」
魏無忌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偷偷觀察田夕的表情,只見田夕似乎是很開心的樣子,在那裏笑而不語,大有「我就靜靜地看着你裝逼」的意思。
客套一番之後,陶邑大夫終於拉着無忌落座。
稍後,陶邑大夫拿起長岸邊的小銅槌,「噹噹噹」敲響了一個小小的銅鐘。
容貌秀麗的侍女一人端着一個熱氣騰騰的小鼎,從大廳的一側魚貫而入,又紛紛將銅鼎放到各人的案上。
「昨日新垣衍校尉捕獲了一頭麋鹿,正好用來宴請夕公子和孟嘗十八騎的豪傑們,諸位請用!還有案上那壺蘭陵酒,乃是楚地商人的珍藏!」
陶邑大夫紅光滿面地解說一
32待我摔杯為號,甲士齊出,立斬爾等於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