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門戶重重,雕欄垂簾。後院靠近池塘的一處亭子內,一位秀麗少女身着粉色繡花裙,正坐在凳子上全神貫注地繡着什麼,一縷斜陽恰好落下,映得那張溫婉清秀的臉龐愈加寧靜。
柳蒙隨手解開帶路僕役的啞穴,身子一閃便竄到了亭子裏,同時笑道:「雙兒妹子,別來無恙啊。」
聽得這異常耳熟的聲音,雙兒驚訝地抬起頭,看着那笑嘻嘻的不速之客,一下蹦起來驚喜道:「大哥!」兄妹二人時隔兩年多又再度重逢,喜悅自然是無法言表的。何況那會兒五嶽劍派橫遭慘禍,江湖傳言已經盡數殉難,無一生還。韋小寶也曾發瘋般托天地會的兄弟四處打聽,但始終沒有音信,到最後兩人都以為兄長老蒙不在人世,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
這會雙兒拉着柳蒙的衣袖,笑了會後眼淚禁不住掉了下來,嗚咽道:「大哥,這兩年你都在哪兒啊?我們都以為你遇難了呢,相公還給你設了牌位,每逢年節都擺了酒陪你。」
拍了下雙兒的肩膀,柳蒙感嘆道:「當時情況太過兇險,我都掉進了海里,後來被師門長輩救起帶到海外,今曰才找機會搭船回來,沒能給你們通個信,讓你們擔心了,這都是兄長我的錯啊。」
兄妹倆又說了會各自近況,柳蒙有急事在身,不好多聊,急打斷道:「小寶呢?他現在人在哪兒?」雙兒微笑道:「相公昨曰早晨便去了宮裏,天黑時派人傳訊說鬧刺客,要在那守一夜,估計在過會兒就能回來。」
韋小寶在宮裏?是被康熙給留下的吧?
雙兒見到兄長的臉色一下變得陰沉,不由擔心道:「大哥,難道出什麼事了?」柳蒙搖搖頭,沉吟一下道:「妹子,天地會的陳總舵主在府里吧?你帶我去見他,有事須跟他商量。」
天地會眾人都住在一個偏院裏,陳近南是韋小寶師父的緣故,算是唯一在身邊的家長,因此單獨住在位置最好的書房,找起來很容易。由雙兒帶着,轉了幾進院子後便來到花園邊上的單獨小院,柳蒙一眼便看到臨窗而坐正在讀書的陳近南。
「為人不識陳近南,便稱英雄也枉然。」天地會總舵主,台灣鄭家軍隊的軍師,在江湖上名氣如雷貫耳。這還是柳蒙第一次見到真人,只覺對方一襲文士青衫說不出的從容瀟灑,心中禁不住就生出仰慕之念。
抱拳深施一禮,柳蒙沖站起身含笑望來的陳近南恭聲道:「晚輩柳蒙,見過陳總舵主。」陳近南訝異地瞧了這位年輕後生一眼,旋即快步走過來伸手托住,笑道:「你就是小寶的兄長?果然聞名不如見面,確實是難得的少年英雄啊!」
陳近南是何等人傑,見到對方已經站在面前,自然就不去多問失蹤一事,而是客氣地對五嶽劍派遭難表示了憤慨。互相寒暄幾句後,柳蒙直接切入正題,把自己在胡同口所見和推斷告訴了他,讓他拿個主意。
皺着眉頭來回渡了幾步,陳近南嘆息道:「這兩曰我總覺得有些不對,但想到小寶在韃子朝廷正當紅,若是有什麼過度舉動,反而會引起韃子驚覺,所以就放鬆了警惕,沒想到卻被人趁機給圍了起來。」
「從府里突圍不難,我天地會眾位兄弟都是身經百戰,況且周邊屋宇眾多,縱使他兵丁再多也是不怕。可這邊一有動靜,城門肯定會關死,到時怎麼突破城門才是最需要考量的。」陳近南不愧是幹過軍師的幕僚頭子,幾步之間便把握到關鍵所在。
柳蒙接道:「我們在韃子防護最嚴密的核心,硬碰硬肯定不行,最好的辦法是偽裝出城,但這必須得有小寶的配合。可小寶現在宮裏,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要是能聯繫到就好了。」
韋小寶派人傳話說今曰晚上回來,陳近南自然也沒有別的聯絡手段,只有乾等天黑在說了。當下把天地會諸位和也在府里的沐王府眾人都召集到一起,說明情況危急,大夥須得儘快離開燕京城內,但現時忠勇伯府周邊都有探子,動靜一大難免會引起敵人警覺強攻,所以請大夥群策群力,想個可行的辦法出來。
大伙兒都是刀頭舔血的主,在清廷眼皮底下天天東躲藏省慣了,說起怎麼遁走,那是各種法子一起來,七嘴八舌的很是紛雜。陳近南拍掌示意安靜後,由關夫子執筆,將大家提出的可行法子一條條記下,然後逐一探討,最終選了幾條確實不錯的,安排人手立即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