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沒有為什麼
昏暗的燈光。
於連站在高樓之上,眺望着這已經有着萬家燈火的境外之城,心中感嘆不已。
他見識過境外之地這罪惡之城的殘酷與冷血,從來不敢奢望和平兩個字。
而現在展現他面前的不僅僅是和平。
還有昌盛。
甚至,於連可以想見,一年後,十年後,二十年後這曾經貧瘠的境外之地將成為一座偉大的城市!
當年,他看見的是血與火的紛爭,是眾人眸子中冷漠與警惕,是對生活最深的絕望。
但是今日。
他走在街道之中,看着拔地而起的高樓,看着開始在街道之中馳聘的轎車,看着紛紛開始營業的餐館,看着已經有着穿着性感衣衫的女子,看着眾人臉色洋溢着的笑意。
他終於確定,境外之地迎來了新生。
「你來了。」於連有些留戀的收回目光,轉過頭來,看着昌安寧,點着一根價值不菲的香煙,坐在舒適的沙發上,吞吐着煙圈,淡淡道:「看來你日子過得不錯,聽說你成為了總工程師,那標誌性的建築的構圖就是你畫出來的,了不起,不愧曾經是我的手下。」
昌安寧的生活的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一個惶惶不可終日的老鼠成為了西裝革履的總工程師。
財物,地位極速的攀登。
昌安寧看着於連,眉頭擰了起來:「今天,一個小商品城的老闆死在了你的手上,據說是你親手開槍打爆了他的腦袋,前天,你庇護了一個罪大惡極的罪人,半個月前,你的手下暴力拆除了一片老區,使得無數人無家可歸,一個月前,你走私了毒品槍支,與境外的黑勢力達成了某個不可告人的協議,兩個月前,你殺死了一切不服從你管束的老鼠……」
「於大哥,你到底要幹什麼!」
「你來就是要跟我說這些?」於連淡淡道。
「於大哥,當年我們這些老鼠若是沒有您的庇佑,在這個罪惡的境外之地,我們不可能活到現在,更不可能得到如今安穩的生活……你知道嗎,阿良如今找到了他喜歡的姑娘,婚禮將在後天舉行,他想邀請你參加他婚禮,阿綠也實現了自己的夢想,開了一家餐廳,如今生意火爆,阿紅也如願的成了一名歌手,別說,她的聲線天生就是當歌手的料……」
昌安寧分貝漸漸高了起來:「我們都成為了人人尊敬的人,都在境外之地有了一席之地……而且,因為曾經苦難,所以我們將更加珍惜,將更加努力……」
「我知道了。」於連看着昌安寧,笑道:「恭喜你們了。」
「可是,於大哥……為什麼你還要存在暗夜之中,手中沾滿着鮮血,成為人人痛惡的罪人。」
罪人?
如今境外之地,於連成為了地下世界的大鱷,依舊遊走在灰色地帶,成為真正令人畏懼的劊子手。
為什麼?
於連並沒有解釋:「阿良的婚禮我就不去了,替我隨個分子,恭喜他了,阿綠的餐廳我去過,味道還不錯,至於阿紅,沒想到這姑娘真能放飛自己的歌聲,據說那盛大的演唱會阿紅還會登台演唱……」
「你們過得好就行了,你回去吧。」於連揮了揮手。
「於大哥,您若再這樣下去,您會眾叛親離的……而且下場……」
下場?
於連自然知道,當境外之地成就真正的城市之時,他的人頭必然會被人取走,他將承受一切的罪孽,他將背負千古罵名,他將被世人永遠的唾棄。
有陽光的地方必然會有黑夜。
每一個城市都需要一個地下的代言人。
於連不屑於解釋:「告訴曾經的老鼠們,從今日起,我於連與他們一刀兩斷,再無任何瓜葛,另外,你以後也不要再來見我了,對你不好。」
「為什麼!」昌安寧不明白。
「沒有為什麼。」於連吞吐着煙圈,望着窗外的霓虹。
就讓他們在陽光之上為夢想馳聘。
而自己在地下用罪惡撐起這城市的最初的雛形。
直到不需要自己的時候。
揮退走了昌安寧,於連知道自己終於成了孤家寡人。
「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