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會來到玄門之中的,無不是各方勢力的青年才俊,甚至很多已經是各自宗門內的中流砥柱。
比如眼前這自稱郭奉的冥河宗修士,雖然出口的話語讓人討厭,可賣相卻實在是很不錯,無論風姿還是儀態,無一不是上上之選。
更重要的是,這郭奉看起來年紀不是很大,但修為卻已經堪堪達到金丹期,即便放在冥河宗只怕也會是核心弟子。
張若當年修道百年嘗試結丹,就已經算是天才了,如楚何這般修行不到三十年就金丹大成的,那是異數中的異數,是常人根本無法想像的。
郭奉報出名號之後,就昂着下巴等待楚何的反應。他自覺已經看出眼前這人的底細,明顯不是中州人士,偶然間得了瑤池天國那位的垂青而已。
身在玄門這等大宗門內,卻把自身氣息藏得嚴嚴實實,一點底也不漏,這本身不就說明對方心虛?
楚何如今玄蛇吞天訣已經大成,渾身氣息自然而然地收斂起來,但如果郭奉能再用心一點觀察,他就會發現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
對方似乎並非隱藏的氣息,而更像是……完全沒有氣息。
明明就站在眼前,但如果他閉上眼,那麼無論是神識還是靈覺,抑或是其他任何的感官,都無法再捕捉到對方存在於此的痕跡。
只可惜郭奉見到之前楚何對於雲路的反應,已經有先入為主的印象,這時候卻是難以糾正過來了。
「郭奉?」楚何扭頭看向陳祁玲。中州的天才修行者如過江之鯽,不知凡幾,他才沒空去一個個了解,這時候自然要靠陳祁玲的見識。
「不認識,小角色而已。」然而陳祁玲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仔細思索了一陣這個名字之後,最終說道。
「你說什麼!」郭奉頓時被陳祁玲的態度激怒,腦門上青筋暴起,話語間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楚何奇怪地看了看他,按說一位金丹真人理應沒有這麼容易被激怒。要麼是對方有意挑事,要麼就是這人比較特殊,特別容易被人挑動情緒。
只是還沒等郭奉繼續開口,那為首的灰衣年輕人一手按住他的肩膀,沉聲道:「郭奉,你閉嘴。」
這年輕人似乎很有地位,郭奉被他一句不輕不重的呵斥之後,竟然真的壓住了火氣,老老實實地閉嘴退到一邊,只是依舊用挑釁的目光看着楚何兩人。
「這位一定是祁玲姑娘了,能在此處與姑娘偶遇,實乃萬某福緣所致,還請代萬某向令尊問好。」那灰衣年輕人走上前來跟陳祁玲打招呼,彬彬有禮,無論是動作還是神態都挑不出半點瑕疵。
如果說郭奉是那種鋒芒畢露的天才少年,那麼這人就更像是一位濁世佳公子,一舉一動都會注意儀態。
甚至他還在說完話之後,特意扭頭衝着楚何笑了笑,輕輕頷首表示友好,姿態已經做到了最足,任何人都無法再挑剔他什麼。
可惜陳祁玲對這一套並不感冒,冷笑一聲道:「我可當不起你萬大公子的福緣,我爹也不想聽見你的問好。」
「混賬!」郭奉再度勃然大怒,指着陳祁玲道,「萬師兄一番好意,你不領情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口出惡言!」
陳祁玲瞥他一眼,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只當沒聽見他的話,轉頭跟楚何說道:「這人叫做萬晨陽,仗着老爹是元嬰真君萬畢,最是囂張跋扈、欺男霸女,你最好離他遠點。」
「你、你……」郭奉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而萬晨陽本人卻只是無奈地笑着,絲毫沒有動怒的意思。
不過就萬晨陽此前的行為來看,陳祁玲更像是在睜眼說瞎話,就連那道童都忍不住微微側目,明顯也覺得陳祁玲只是在說些氣話而已。
只是楚何卻鄭重其事地點頭,還特地退後兩步,從那萬晨陽身邊挪開:「我明白了。」
郭奉感覺自己快要瘋了。別人說什麼他就信什麼,一點自己的想法都沒有,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蠢笨的人?
只是接下來無論郭奉和萬晨陽等人說什麼,陳祁玲都沒有理會的意思,直接帶着楚何一步跨上雲路,連那道童都沒有理會,迅速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雲路是中州三大宗門的特有之物,陳祁玲自然對此極為熟悉,不必道童引路也能走得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