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池天國內,月塔的最頂層,許晚晴獨自一人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地面上鐫刻着的陣紋依然在散發着光輝。
不知過去了多久,許晚晴終於幽幽轉醒。在她睜開雙眼的同時,體內原本滯障不堪,完全被寒氣主導的真元,終於有了一點自主運行的徵兆。
不過冥水劍的寒氣留在她體內時間太長,也太過深入,哪怕她此刻意識清醒,也很難通過自己的力量,將這些寒氣都迫出去。
在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裏,許晚晴也不敢直接調息,她勉力坐直身子,謹慎地打量着周圍——當然,主要還是地面上那些玄奧的紋路,四周一片晦暗,根本看不清什麼。
沒有讓許晚晴等待太久,瑤姬的身影就驟然出現在她面前。
「你是……」
「我是這裏的主人。」
許晚晴悚然一驚,她頓時想起此前楚何是要帶她去什麼地方,連忙站起身來道:「見過瑤姬前輩。」
瑤池天國此前鬧出這麼大的風波,許晚晴本就關注着中州這邊,自然對瑤姬的身份毫不陌生。這時聽瑤姬一提,當即明白過來。
瑤姬隨意擺了擺手,反而說道:「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你自己了解嗎?」
許晚晴怔了怔,她很想說「了解」,但是想到自己的情況怕是上萬個修士里也找不出一個,頓時又沒了底氣,只好低聲道:「還請前輩明示。」
「寒氣深入紫府,放在別人身上就是必死的局面。幸好你早年以劍意攝住冥水劍真靈,多年來自身也有了幾分寒屬,這才有了挽救的餘地。」
許晚晴忍不住心中一涼,她知道以瑤姬的身份,壓根不用靠危言聳聽這種手段來對付她。換句話說,她或許真的已經到了萬劫不復的邊緣。
其實瑤姬說得一點都沒有錯,面對許晚晴這樣的情況,連楚何都是毫無辦法,不得不將她帶到這裏來,這本身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換了楚何,恐怕這時候已經直接「請前輩出手相救」了,然而許晚晴心中有着自己的矜持,這時也只能沉默不語,等待着瑤姬繼續說話。
瑤姬像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露出一抹微笑道:「我可以幫你暫時壓住寒氣的侵蝕,讓你真正擁有金丹期的修為。可若要徹底祛除寒氣,便是由我動手,恐怕也非要二三十年的光景不可。」
二三十年的光景……許晚晴不由咬了咬牙。
誰都知道如今正是天下劇變之時,要是兩三年也就罷了,可等過二三十年,這天下也不知要變成什麼樣。
話說到這份上,許晚晴也不得不開口了:「不知可有其他辦法除去這寒氣?」
「有。」瑤姬很鄭重地點了點頭,看着許晚晴說道,「十六日後的正午,玄門之中有一處秘境要開啟,你只要進得去,紫府中的寒氣就能祛除殆盡。」
另一邊,正身處玄門之中的楚何自然不知道,瑤姬不僅知道玄門這次在搞什麼鬼,甚至連準確時間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派他過來恐怕是早有預謀的。
他正老老實實地等着鄭九玄心魔劫結束,然後過去拜會。
這時候來觀摩天劫的人已經散去大半,畢竟心魔劫會持續多久誰也說不準,而且也沒什麼好看的。就連陳祁玲也是看完了天劫便心滿意足,只是不好丟下楚何一個人回去而已。
站在這邊空等了兩個多時辰之後,陳祁玲終於忍不住了:「心魔劫時日難定,不如等鄭九玄渡劫之後再過來?」
楚何卻搖了搖頭道:「用不了多久了,大概……還有半個時辰?」
陳祁玲不由古怪地看着他。心魔這東西對於修士來說既神秘,又令人畏懼,研究天劫的人很多,敢於研究心魔劫的人卻少之又少,生怕一不小心捲入心魔。
不過楚何這麼篤定,卻不是空穴來風的。一方面他認定鄭九玄這次渡劫顯得有些着急,所以肯定不會持續很久;另一方面,他在接觸過這麼多次心魔擾人的情況之後,終究還是有了一些經驗的。
久病都成良醫,老是拿心魔對付別人,這類事做得多了,楚何也能總結出一些規律。
果然在小半個時辰之後,鄭九玄就從心魔劫中緩緩醒來,四周盤旋不止的四柄飛劍也落了下來。在鄭九玄醒來的同時,就有幾人出現在他身邊,一一向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