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慶留和霍奎兩人交手,在座的眾位金丹真人自然也不是干看着,都會對兩人的修為、戰術做出評判。
許獻林就淡笑着扭頭看向身邊的許元,低聲問道:「許元,你覺得這兩個小傢伙誰能取勝?」
許元沉吟了片刻,他也看得出許獻林是看好霍奎的,但他還是說道:「只好慶留不着急,那麼要取勝就只是時間問題,霍奎終究差了幾分底蘊。」
從年紀上看,許慶留甚至比霍奎大出好幾代,修為自然也就比霍奎要強出一籌,所以只要許慶留穩紮穩打拼消耗,霍奎最終應該要是敗的。
許獻林眉頭微皺,但是很快就鬆開了,畢竟許元說的是實情。不過他還是笑道:「築基之時劍客以攻代守,現在看似均勢,實際上還是霍奎佔了一些上風,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許獻林這話也不無道理,眼下是霍奎不斷搶攻,而許慶留只能偶爾才攻出一劍,大部分心力用來防守。所謂久守必失,他未必就沒有破綻被霍奎抓到。
見對方始終堅持看法,許元也不與之爭辯,只是淡笑着點點頭,示意他看結果便是。
許獻林從許元這邊得不到回應,也不着惱,轉頭看向楚何道:「許志你覺得如何?」
「霍奎勝。」楚何只是吐出了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其中的堅定果決卻讓周圍兩人為之一愣。就連最想聽到這個答案的許獻林,也不由有些驚愕,因為其實他自己心裏都不確定霍奎就一定能贏。
許元更是詫異地看了看楚何,要不是知道這人的實力和身份,他簡直要以為對方是在不顧後果地討好許獻林了。
楚何注意到兩人的詫異,甚至連許洛熙都微微側過腦袋,顯然聽見了的他的話語,便繼續解釋道:「那霍奎劍路大開大合,變招時處置卻十分細膩,多半是心思剔透之人,必能自己創造出合適的機會。」
許獻林便又皺了皺眉。所謂心思剔透之人,反過來也可以說是城府極深之人,儘管他是看好霍奎,但那是因為霍奎堂堂正正的劍勢合他心意,要是霍奎以此取勝,那可就本末倒置了。
看着許獻林的神情,楚何不由暗自一笑。
會欣賞這樣的劍路,想來許獻林自己也是類似的風格,甚至性格也會偏向這邊。只可惜霍奎跟他不一樣,南海不興名門那一套,霍奎沒理由在戰術上還有精神潔癖。
事情也果然不出楚何所料,兩人正處於膠着之中時,霍奎突然一個怪異的折步,人落到許慶留側面,而原本張狂的劍路猛地一收,竟是生生避過了敵人的阻擊,重重打在許慶留手腕之上。
許慶留吃痛之下,下意識鬆開了右手,長劍未等落地,便被霍奎挑了去,輕巧地遞迴到許慶留手邊,然後收劍拱了拱手:「許兄,承讓。」
許慶留怔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洒然笑道:「許某技不如人,卻是沒有承認一說……不過霍奎你也別得意,許某日後定然還會再找你討教!」
霍奎豪爽地大笑:「霍奎自當許兄大駕!」
兩人雖分勝負,卻未曾傷了和氣,這正是在座諸位金丹真人想看到的,在此無不對兩人表示勉勵,唯有許獻林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儘管以他金丹真人的城府,還不至於被人看出心中的不滿,而在場沒有開口的也不只他一個,可知道之前那番對話的許元和許洛熙,還是忍不住將目光放在他身上。
許元暗嘆一口氣,他覺得許獻林是有些偏激了。人家的道如何,那是人家的事情,他沒理由要求所有人都要走跟他一樣的道路。
不過這也是一部分金丹修士的通病,正因為能夠堅持對大道的追求,所以才格外看不慣與之背道而馳的事情。
凡事過猶不及,許元覺得許獻林現在的心境,或許也是心障的一種,心中不由有了引以為戒的念頭。
許洛熙則想得更深一層,因為她知道楚何並非膚淺之人。如果沒有楚何之前那番話,許獻林頂多是發現自己猜錯了,然後一笑了之,絕不會像現在這樣耿耿於懷。
想到這裏,許洛熙不由有些疑惑,她覺得肯定是許獻林什麼地方得罪了楚何,否則後者何必要這樣隱晦地給他添堵?
不過她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許獻林主動去問楚何,而楚何也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