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人的口中傳出兩個截然不同的聲音,雖然楚何還能從音色上分辨出,這是出自同一副嗓子的聲音,但終究還是會覺得怪異的。
一旁的蕭凝煙已經無奈地扶住了額頭,她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個亦師亦友的好友,明明修為高絕,心性卻依然跟小孩子一樣,還會與一個小丫頭置氣。
若是換成前世,只怕楚何只會覺得眼前這位公主殿下精神分裂,但現在卻是不同了。
附身?一體雙魂?不完整的奪舍?
楚何腦中瞬間蹦出了這麼幾個詞,然而眼下安平公主的情況,怎麼也不像是面臨一個老妖怪奪舍,反而有點像兩個小丫頭爭玩具。
&人又爭吵了幾句,楚何聽出重點還是圍繞着他的話展開的,於是笑了笑又開口了。
&女。」
楚何平靜的嗓音仿佛帶着一種魔力,讓爭論中的兩個聲音齊齊一滯,連另一邊的蕭凝煙都愣住了。
&說什麼……」那個冰冷的嗓音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着,安平公主似乎整個身子都被她控制住了,雙眼瞬間變得通紅一片,冷冷地盯着楚何。
楚何能感到這對瞳孔中四溢的殺氣,但他自持有「玄蛇變」在身,就是尋常金丹真人也留不下他,於是鐵了心再刺激一下對方,準備探探她的底。
&說你也是妖女……居然連堂堂燕國公主的身子都敢奪舍,就不怕燕家老祖宗找你麻煩麼?」
&死!」
冰冷的語調再次響起,兩個擲地有聲的字落在楚何耳中,紅衣少女突然仰天長嘯,沖天的妖氣嚇了楚何一跳,他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麼對方會如此在意「妖女」這兩個字。
還真特麼是妖女……
楚何來不及思考是什麼原因,讓一頭妖獸的意識出現在安平公主身體裏,他只知道,有能力奪舍他人的妖獸,那至少是金丹級別的。
恐怖的妖氣沖得雲台周圍的雲層都散開了去,東方道場中的葉顯眉頭微皺,顧不上正說到一半的葉幽影,徑直走到了外面,半晌不語。
襄州城西的一處府邸之中,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突然睜開眼睛,喃喃自語道:「三十年了……你可算出來了……」
雲台之上,楚何有些頭疼地看着眼前的局面。
暫時壓制住安平公主本人的意志,紅衣少女的雙目已經徹底血紅一片,卻是沒理楚何,四肢着地直接衝出了屋子。
楚何快步走到外面,卻見紅衣少女正懸浮在半空之中,依舊保持着之前的姿勢,如同野獸一般雙手下壓,身後居然還掛着九條長長的紅尾巴。
&尾妖狐?」楚何頓時想起了這種大眾喜聞樂見的妖獸。
然而蕭凝煙卻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這是妖瞳紅狐,沒見識……」
&咳……」楚何不由尷尬地輕咳兩聲。說起來,他也很久沒因為見識淺薄被人鄙視了,只不過前世「九尾狐」的名聲太過深入人心,他才下意識喊了出來。
不過楚何到底是臉皮足夠厚的人,很快就平靜下來,好奇地向着天上看去。
除了溫柔,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級別的妖獸。
看了半響,那化身紅狐的少女卻始終沒有出手,只是一個勁的在半空之中鬼嚎,楚何之前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下來,轉頭問道:「她這是進入發情期了嗎?」
天知道妖獸有沒有發情期這種說法,蕭凝煙臉色一陰,惡狠狠地說道:「張姐姐只是神魂受過重傷,很容易受到刺激而已……偏偏碰上了你這麼個不知好歹的傢伙!」
楚何這才恍然大悟,難怪這紅狐會被自己三言兩語刺激得現出原形。以她這個情況,只怕沒有自己的存在,她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還姓張,那院落的佈置多半也是出自她的手筆。
不過這一切跟楚何有什麼關係呢?
搞出一堆爛攤子,然後拍拍屁股走人這種事情,楚何完全沒有心理負擔。而且明知道自己惹上了一頭金丹妖修,還留下等死才是傻瓜。
楚何心念一動,整個人瞬間遁入「玄蛇空間」之中,他身邊的蕭凝煙頓時渾身一震,不可思議地看着身側。
&消失了?」蕭凝煙目瞪口呆,她終於意識到對方行事如此肆無忌憚,確實是有所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