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戰徹底愣住，整個人的都呈現出僵硬狀態，保持一個姿勢絕對靜止的坐在那裏，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上不怎麼清晰的自己。
參戰……參戰……他想起跟父親的爭吵，那一次父親把自己扔在戰場，按照時間來算的話，可不就是伊拉克8月戰役嗎？
這是誰拍下來的？怎麼把自己拍下來了，還保存在這兒？
一股燒灼的刺痛由手指傳來，香煙燃燒到盡頭，灼傷他的手。
蕭戰趕緊甩掉煙頭，眼睛繼續直勾勾的盯着電視，看着少年時代的自己衝鋒陷陣。
這一段視頻並沒有持續多久，而且不是連貫的，取了許多畫面，最後一段是8月戰役最終挺火結束，少年的自己背着槍站在焦土與屍體的陣地上，扔掉手中的槍，卸掉身上所有的裝備，桀驁不馴的大步向東面走去。
索馬里火線衝突。
這是電視上放映的第二段視頻，這個衝突主要是臨時過渡政府跟海盜之間的衝突。
起因是因為海盜綁架了三艘華夏商船，但是在交付贖金之後，索馬裏海盜內部發生戰亂，導致拿到贖金以後沒有把商船跟人交出來。
為了營救遭到海盜綁架的兩百多名同胞，華夏派出一支海軍陸戰隊進入索馬里實施救援。
但救援出現了問題，不僅沒有救到人，還把新上任的海盜首領激怒，槍殺人質。
電視裏，視頻比較清楚，而且從多角度進行拍攝。
此時的蕭戰已經不是8月戰役的少年，整個人變得更加沉穩，更加成熟。
依舊是完美的作戰，激烈無比。
看這一段的時候，蕭戰激動的都快哭出來，因為這一段視頻的作戰，是他帶領元首部隊的作戰。
許許多多的面孔都出現了，有滿頭金髮的小a，有杜猛，還有太多太多呆在陣亡名單上的人。
「完成營救。」電視上，一名元首部隊的成員向蕭戰匯報。
「一個不留。」蕭戰吐出四個字。
充滿冷血，充滿嗜殺。
很快，所有被俘的海盜全都被殺掉，即便已經舉手投降，即便已經沒有任何反抗力。
這是違背國際法則的，即便他們都是海盜。
已經投降了，就得由特殊的部門處理這件事，正常的作為是移交聯合國下屬的一個機構，然後對這些海盜進行審訊。
簡單來說，如果海盜繼續抵抗，自然可以殺，但海盜已經不再抵抗，蕭戰下令全部殺掉。
不是七八個海盜，也不是幾十個海盜，而是足足六七百的海盜，在他蕭戰的一聲令下，全部被屠之一空。
冷血、無情，就連坐在沙發上看視頻的蕭戰，都被自己從前的做法震到。
我從前就是這樣嗎？他們都已經投降了，他們當中還有婦女，他們當中最小的海盜不過十四五歲……
不過蕭戰卻看到自己冷漠的看完屠殺之後，轉過臉時動了動嘴唇，說出一段無聲的唇語：殺我同胞，百倍償還。
蕭戰注意看自己的眼睛，想要找到一絲不忍，可終究沒有找到，他看到的只是冷漠無情。
「這就是我？呵呵……挺不錯的，心狠手辣，符合戰場生存之道。」蕭戰搖搖頭笑道：「可惜你還是太年輕，許多事不是靠殺就能解決的。目的達成，何必再殺人？」
現在蕭戰的心態跟年輕氣盛的時候截然區別很大，他都不忍看電視裏的屠戮一幕。
但這段視頻很快過去，接下來還有許多。
摩洛哥突圍、利比亞毒焰、南蘇丹暴力衝突、埃塞俄比亞血戰、中東沙漠風暴、烏克蘭聯合反恐、北西伯利亞三次營救任務、哥倫比亞叢林異動、南斯拉夫空中支援……
電視上放的視頻段落太多太多，每一段視頻都會打上一行字，告知這是什麼戰鬥。
這些戰鬥鮮為人知，可知道的全都懂得這些戰鬥一場比一場艱難，一場比一場殘酷。
蕭戰看着看着笑了，他不知道視頻到底是誰拍攝的，但他卻感謝拍攝這些視頻的人，因為在這些視頻里，他看到了曾經的兄弟。
可能許多人在他的直觀記憶中已經消失，但只要看到那一張張的臉，依舊會有熟悉無比的感覺。
最後一段視頻出現一行字：永恆之戰。
看到字母的時候，蕭戰的眉頭皺了一下，他沒有聽說過這場戰鬥，但可以感覺出來這場戰鬥應該是整個視頻的收尾。
畫面出現，非常非常不清晰，而且伴隨着不間斷的中斷，但它呈現出多角度拍攝，動盪的非常厲害。
這是用無人偵察機拍的，信號不暢，而且不斷的有無人偵察機墜落。
「砰！砰！砰！……」
槍聲不斷響起，但是沒有具體畫面，只有沉悶的步槍聲。
在這不斷跳動的視頻里，蕭戰隱隱約約的聽到嘶吼聲，但具體嘶吼什麼卻聽不清。
他的臉色變得異常凝重，從沙發上站起來，雙眼死死盯着跳動震盪的畫面。
突然，作戰的畫面出現，那是他一邊嘶吼着，一邊用手中的步槍幹掉一個又一個跟他並肩作戰的兄弟。
「這、這、這……」
蕭戰嗡動嘴唇，眼睛瞬間變得通紅通紅，整個人的身體都在顫抖，呼吸變得急促無比。
他當然知道自己殺死那麼多的兄弟，而且他的大腦里也出現過這樣的畫面。
可那完全沒法跟真正看到視頻相比。
視頻很模糊，還在晃動，裏面的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徹底失去理智的瘋子。
屠刀揮向敵人沒有什麼，可當屠刀揮向自己人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很快，電視裏的自己把那些兄弟殺光。
蕭戰看到自己跪在地上，仰頭髮出信心裂肺的吼聲，也看到那些敵人完全呆滯，都忘記對他展開攻擊。
而到這裏的時候，視頻結束，出現一行字：我們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選擇，可選擇是生命賦予我們的最後權力。
蕭戰無力的坐在沙發上，眼神呆滯，兩行淚水無聲的向下流淌。
在這裏，他看到了自己走過的路：桀驁不馴過、冷酷無情過、狂傲披靡過……
這就是他，而即便是元首、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強戰士，所剩的權力也只有那麼點而已。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