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強權政治,」艾默生忽然轉過身來並接過話頭:「也是自然界萬恆不變的進化規律。加百列,我不想與人為惡,可是,你和奎安娜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兩個親人,如果我連你們都保護不了,那艾默生財團就是做成世界第一大財閥又有什麼用?」
艾默生的語氣神態包括用詞都沒有問題,但是郎戰就是覺得代入不進去。果真如此,那他為什麼會被送去天使訓練營(這是尼娜給他編寫的童年記憶),後來又為什麼會被送去魔鬼訓練營,還要參加那殘酷到變~態的大天使站位試練?好吧,是他不想承艾默生的人情,準備用金錢償還,不過,為什麼他之前有關艾默生的記憶里根本沒有艾默生財團什麼事?
艾默生、科爾包括尼娜絕對不會想到的是,郎戰此時的大腦其實有兩個狀態,其中一個還比較極端。而在這個極端狀態下,他的大腦幾乎不受情愫影響,能變得好像電腦一樣客觀而遵循於邏輯。
很奇怪的一件事,按說郎戰劫後餘生與奎安娜重逢,情愫應該比較激盪才對。然真實情況卻是,僅僅因為艾默生站在他面前,他的心境就好像一潭深井一樣,愣是風吹不波、雨打不動,始終保持冷靜到極致的狀態。
「……挑起世界大戰?那又如何?只要我在乎的人活得好好的,我管他血浪滔天?關鍵,是有人垂涎我們的財富了。在他們心中,除了他們自己,其他人都是他們圈養的羊,羊毛長了,就意味着可以剪了!你們知道嗎?現在只要我同意將as~m公司的控股權交出去,那麼我就還能繼續花天酒地的活着。可是,這些都是我的心血啊?憑什麼?尼娜,尼娜你們都認識。知道她是怎麼到天使實驗室來的嗎?因為她表的一篇論文影響到了一個大醫藥公司的生存,而這個大醫藥公司,恰恰就是我們某位副總統代言的既得利益者……」艾默生說着,語調越來越激昂,眼睛裏的血色也越來越濃。
「這是要和哪位權貴開仗嗎?」郎戰心中轉過這個念頭,目光流轉從奎安娜的臉上掃過,突然一驚。他驚訝的現,奎安娜的眼神還有身體此時居然處於僵直狀態。眉頭跳了一下,他再看向米迦勒和亞列,待現兩人的目光完全失去了焦距,身體卻無意識的擺動着,好像正處於非常興奮的狀態似的——他再看向艾默生,心中暗自警惕並疑惑起來。
郎戰心中疑竇叢生,艾默生的眼眸深處則開始往外迸現寒芒。不為人所知的是,大天使卡麥爾賴以成名的催眠術,其實正是從他這裏學去的。也正是因為精通催眠術,所以艾默生才會想到通過催眠術控制手下的「傀儡戰士」。沒錯,在他的概念里,米迦勒等老一代的亞當與夏娃的實驗體還有郎戰這一批新的實驗體,都是他的「傀儡戰士」,是他可以隨心所欲控制的工具。
比之卡麥爾,艾默生的催眠術要更加的霸道。他注視郎戰已經過了三十秒,三十秒,如此近的距離,按照他以往積累的經驗,郎戰即使沒有和他對視,目光也會被牽引過來然後不自覺的中招。然而,郎戰現在的樣子明顯的保持着完全的清醒,這讓他心中不禁動了殺機。「加百列,看着我!」他忽然用充滿魅惑的聲音說。
郎戰看到艾默生目光的時候就覺出不對了。七彩色,旋轉,這是他在卡麥爾的眼眸里曾經見到的異象。也是那一次,藏在他身體深處的那雙眸子在危急關頭直接沒入他的眼睛裏,和他的眼眸完成了重合。心中悚然一驚,背後一股寒氣升起,他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控制眼神讓它潰散開去。
艾默生並沒有因此就結束這輪催眠,他悶~哼一聲,眼眸微微一縮,眼眸深處以瞳孔為中心,居然產生了血色的漩渦。
郎戰控制眼神潰散之後,目光是沒有焦距的。即使如此,當艾默生眼睛裏出現血色漩渦的時候,他還是感覺到了。眼鏡一陣刺痛,眼球自動往裏收縮,乃至附在上面的假瞳直接脫落開來;眼瞼不受控制的輕微跳躍着,那是身體的自然反應。心中寒氣越重,背上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就在郎戰漸漸控制不住,心跳開始放緩並變得鏗鏘有力、腎臟開始收縮、眼瞼的震動開始增強、目光也快要凝聚起來的時候。千鈞一之際,有擰動門鎖的聲音響起,然後,則是一個熟悉的聲音說:「是誰回來了?」
科爾。關鍵時刻出現的正是科爾。
門鎖被擰動的聲音一響,就好像被破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