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擴和他的手下前腳離開,王新磊後腳便走到陳林雨身邊,立正敬禮,垂淚道:「陳隊,你這是何苦。這麼多年都忍過去了,為什麼不再堅持一下?這種死法,實在是太憋屈了啊!」
自戕,作為軍人,確實是最最憋屈的死法。偏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事最後的定性還需要田擴同意。如此一來,最後陳林雨除了能保住自己的家人,估計連撫恤金都拿不到。而即使出現意外,他因為私自調動軍隊,最後肯定也落不到好,會同樣拿不到撫恤金。
王新磊話才說完,一個把鋼盔朝地上一扔,露出光腦殼的兵朝他吼道:「王新磊,你別貓哭老鼠假好心。陳林雨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嗎?不然你哪來的機會上位。我先跟你打聲招呼,回去以後,我會立即打退役報告這個兵,老子不當了!」
光腦殼的兵看上去情緒非常的激動,這不難理解。朝夕相處的戰友,瞬間倒下九個。不管是誰遭遇這種事,肯定都會大受刺激,會產生強烈的反應。而讓光腦殼的兵們尤其無法接受的是,戰友們並不是死在戰場上,也不是死在執行任務途中,而是死在名義上的自己人甚至是上官的手上,這太打擊他們心中一直以來所堅持的信念了。
現場所有人,估計除了王新磊,心中早就燃起了熊熊大火。光腦殼的兵作出表率,其他人立刻紛紛跟上。這個說:「我也不幹了!」那個說:「還當個球的兵啊!訓練場摸爬滾打,辛辛苦苦兩三年才得以成為特種兵學員,又再起早貪黑,把自己當畜生一樣狠艹兩年,才得以進入一線部隊。進入一線部隊,槍械還沒摸全呢,可好,直接被自己人給秒了」
「算我一個!這兵當得實在是窩囊!不當也罷!」
「還有我!」
「我」
王新磊很有耐心,他等所有人發泄完,這才看着眾人說:「我知道你們不怕死,我,就怕死了?如果老子孤身一人,我會鳥他?我們自己死不足惜,但是,生我養我們的父母,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的妻子孩子怎麼辦?田擴什麼樣的人,你們應該都清楚。以前的我們不說,就這兩年,你們說,有多少家庭毀在了他的手上?剛才,如果我不站出來,不給他一個台階下,你們以為他接下來會幹什麼?羊老大,老兵了啊,總參那裏都掛了名的,又怎樣?是,我們人多,完全不怵他們,可是,我們的父母,我們的親人怎麼辦?」
「羊老大,陳林雨,還有張怡天他們,都白死了?」有人紅着眼睛問。
王新磊四下看看,等山頂還有他們身後的狙擊手、觀察手聚集過來,說:「我姑且說之,你們姑且聽之,千萬不要外傳。好像,上面準備對田家動刀了。而打頭陣的,可能就是那個郎戰。」
「加百列郎戰?」有人問。
「就是他。我們都知道,田擴之所以要殺荊軻,是因為荊軻背叛了他,本來去刺殺郎戰的,反而幫郎戰幹掉了其他殺手。郎戰什麼樣人?恩怨分明!睚眥必報!天不怕地不怕!椰子島之戰,那麼多人想弄死他,甚至不惜勾結外敵,結果如何?他一如既往,大老虎被揪出來好幾個。有人說,上頭之所以如此器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力保他,還讓他充當打擊田家的先鋒,就因為看中了他身上大老虎禍星這個屬性!」
對於王新磊的這種說法,眾人將信將疑。不過,他們本來需要的,也就是一個類似台階性質的理由而已,所以接下來,便沒有人說氣話了,而是你一眼我一語,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死了這麼多兄弟,關鍵是陳林雨也死了,現在回去,等待我們的還不知道是什麼」王新磊說,話說一半,咬牙,然後,在眾人的注目下,他繼續道:「反正,這一次出來也沒有合法手續。那我們就當它是一次野外生存訓練好了能待多久待多久,等田家的事情明朗了再說。屆時,如果郎戰掛掉,那我們直接退役如果田家垮台,那就主動揭露,讓田家永世不得翻身!」
「我同意。」
「這是個法子。」
「那就這樣辦嘍。」
「那個荊軻怎麼辦?要不要把他找出來?他明顯受傷了。」
王新磊:「算了吧,他和我們一樣,也是被田擴迫害的對象。大家同病相憐,就不要互相為難了。」
王新磊,包括已經死掉的羊少春他們絕對不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