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天色昏暗下來,雞鳴狗叫之聲漸熄,村莊又恢復了平靜。
說起來自父母過世之後,蘇牧就沒再吃過白面,今天反倒是沾了劉三兒的光,能吃上一頓像樣的飯了。
回到家中,蘇牧燒起灶膛,倒水和面,準備做上一個大餅改善一下伙食。
粟米只能果腹,沒什麼營養,否則十七八歲的蘇牧也不至於骨瘦如柴的。就算沒能吃上肉食,一頓面飯也足以勾起他美好的回憶了。
灶膛中烈火熊熊燃燒,乾柴噼啪作響,和好的麵團被蘇牧扔進鍋中,用力揉揣,沒多久就形成了大餅的形狀。
沒有任何的調味品,白面最原始的香氣自鍋中升騰起來,饞的蘇牧幾乎流下口水。
「小牧,做什麼好吃的呢?」原來前去村中問明情況的李二爺已經回來了,聞着麵餅的香味不由笑問道。
「二爺,你來的正好,我正做大餅呢!」蘇牧對自己的手藝還是小有信心的,不論前世今生都沒有遵循君子遠庖廚的規矩,對做飯還算小有心得。
噴香的大餅出鍋,兩面焦黃,可惜既無肉湯也無美酒,蘇牧只能給李二爺倒上一碗白開水湊合。
幸好李二爺的牙齒還算老當益壯,就着白開水咬着大餅,樂呵呵的笑道:「二爺今天是沾了你的光,不知幾年都沒嘗過白面饃饃的味道了!」
看着顯得十分高興的李二爺,蘇牧心頭卻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心酸與沉重,這年頭百姓的日子實在是太難過了。一頓簡潔素淨的麵食,都讓人覺得是難得的享受。
李二爺帶來的消息也並沒有讓蘇牧失望,與他猜測的情形一樣,在這偏遠的山村很少會有村民趕集,今天也不例外,所有的村民都沒有外出的情況。
以此為佐證,再加上之前劉三兒的表情,蘇牧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吳老爺家的牛就是被他偷走了,並且可以肯定牛還藏在村中。
蘇牧確定了心中所想,心生一計,開口道:「二爺,還需要你幫忙做一件事情。」
本來他還挺幫蘇牧着急的,但是卻被蘇牧胸有成竹、風輕雲淡的表情所感染,輕鬆的道:「有什麼事你儘管說就是,還跟你二爺客氣啥!」
「明天您在村中幫我散佈一個消息,就說我已經找到牛了!」
李二爺疑惑道:「你真的找到了?」
「現在還沒有,不過明天晚上就應該能找到了!」
夜色純淨如水,滿天的星鬥爭相灑落如霜的光芒,在院落中鋪就一層夢幻的白紗。
蘇牧躺在鋪滿稻草的床上,枕着手臂,仰面朝天,漸漸沉沉睡去。不久便陷入一個奇怪的夢中,夢中的他分不清鏡花水月,辨不明過去未來。
第二天一早,雞鳴犬吠,日出東升。
蘇牧如平時一樣,睜開雙眼,繼續來到牛圈開始一天的勞作。但與往日不同的是,本應兩手空空的他帶上一張羊皮卷,正是記錄着《六合槍》的那一塊。
山崗上依舊是綠草如茵,鳥語花香,蘇牧將幾頭黃牛散放,自己則是坐在樹下迫不及待的掏出了羊皮卷。
羊皮卷不是太大,但是上面全是蠅頭小字,密密麻麻。雖然在墓中存放了有些年頭,好在字跡並沒有損毀,蘇牧還都能辨認出來。
六合槍也稱之為六合大槍,這個「大」字不僅指的是槍式,還指槍的本身。練六合槍一般至少要能拎得動五六十斤的大槍,還要能輕鬆自如的耍起來。
蘇牧一看自己這細胳膊細腿兒,心瞬間涼了半截,看來自己想要練好六合槍,最重要的一關是鍛煉出強健的身體。然而想要一個好的身體,就必須要吃好喝好,窮文富武這句話果然沒錯。
想到改善生活並非一朝一夕就能做到,蘇牧還是沉下心,如饑似渴的閱讀着《六合槍》的要義。
六合槍講究內三合、外三合,合起來正好是六合。內三合指的是精氣神,即心與意合,意與氣合,氣與力合。外三合指的是腰手眼,即肩與胯合,肋與膝合,手與足合。
外三合通過不斷的練習終有一天能夠達到,但是內三合就沒有這麼簡單了,需要的是練習槍法的資質和悟性。如果一個天才,或許三兩年就能悟到內三合的境界,但是資質機緣不足,或許三五十年也碰不到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