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捷軍不愧被稱侍衛親軍,這幾年源源不斷的吸引了大量講武堂進修過的軍官,以及招募的都是二十二歲到三十五歲的健壯士兵,而且勝捷軍中將士的識字程度也是最高的。」林武在心中暗暗讚嘆着,無論如何,勝捷軍這支軍隊都算的上是如今東北各軍中最強的一支了。
勝捷軍的軍歌也十分響亮,不由覺得這軍歌確實提升士氣。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我願守土復開疆。
堂堂中國要讓四方,
來賀!
郡王的這首軍歌真是充滿氣勢,林武一面心中想着,一面收斂心神,牽馬快步向縣衙走去。
李璟起身送走了劉仁恭後,臉上不耐煩的表情盡去,露出一絲微笑。轉頭對弟子符存吩咐道:「存審你馬上去通知下林武將軍,讓他馬上停止收拾,我們暫時不走了。」
攻取昌平,本來就是在李璟的意料之外。因此,李璟知道林武居然用詐計拿下昌平之後,立即率兵趕來接應,生怕林武被軍都關中的盧龍軍圍住。
不過他前腳剛到昌平城,老熟人劉仁恭後腳就跟着到了。與劉仁恭剛剛見面之後,李璟立即就已經敏銳的捕捉到了劉岳的態度。
劉岳要議和,並不想和鎮國軍開打。而且看劉仁恭話中透露出來的情況,劉岳甚至願意為了停戰,而付出點代價。知道了這些後,李璟馬上就不急着走了。既然有便宜占,那自然是要佔一占的。
「郡王。」符存在一邊笑了笑,「林軍主剛好到了,正在外面。」當李璟的權勢越來越高,到了如今。所有人也開始注重起禮節來,就算是林武這樣的李璟結義兄弟,現在也不會直闖李璟府中了,都會在外面先通傳稟報,等候宣見。
「哦,快請!」李璟笑道。
「是。」符存應了一聲,轉身走出廳去。
李璟坐在那裏,望着符存的背影,微微出神。近一年來,李璟已經越來越表露出一種藩鎮的氣勢。在內心深處。李璟其實也早厭煩了以前處處小心謹慎,遊走於各種勢力之間,一次次妥協與權衡。如今,當天下大勢終於走到了現在,朝廷漸失威望,開始徹底的失控之時,李璟終於開始半分開的自立起來。
這種改變,大家似乎比他還要適應,李璟有些開始享受這種上位者的感覺了。
「難道是我開始自負了?」李璟暗自道,「也許是一次一次的成功與勝利。讓我開始有些忘乎所以了?所以,我會迫不急待的等不及了麼?」想着又自己搖了搖頭,「過份的謹慎並不就是對的,如今自己確實需要邁出這一步。不但他需要。追隨着他的那些文官武將們也需要,幾百萬百姓也需要。」
「郡王。」符存的聲音打斷了李璟的沉思。
「林將軍來了。」
「請他進來吧。」話一出口,李璟感覺到自己的變化,若是以前,他應當會親自迎接的。
但是現在,李璟已經開始刻意的在淡化他與林威林武王重三人的結義兄弟關係了。或許。這是李璟出於本能的一種權力的平衡吧,或許這就是帝王心術了,李璟有些自嘲的想道。
林武一進來,立即激動的道:「我聽說郡王讓我暫停撤離的準備,郡王是改變了主意,準備繼續攻打幽州麼?若是如此,我願意率本部去進攻軍都關。」
李璟搖了搖頭,說道:「用兵者當知,凡戰有大戰小戰之分。小戰不論,大戰又有三種:有滅國之戰,有奪地之戰,有破軍之戰。為將者,廟算之時,必先明乎此道。明此道,則可不貪小利,使敵無所乘……」
「戰爭是政治的延續,說白了,戰爭的目的要明確。」李璟認真道,「我們此次進攻,乃是奪地之戰。其目的是什麼?目的是實行我們的核心戰略計劃,為最後奪取河北做準備。但是,奪取河北也有兩種方式,一種是鯨吞,一種是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