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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州,懷安縣。
武州為媯州分割所設,為後世之張家口。地處於燕晉蒙交匯之處,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河北經此出塞、入晉,河東也從此出塞入燕。
盧龍鎮琥州刺史兼納降軍使盧文進站在城牆上,眺望着城外的一處山坡。藉助着手上的千里鏡,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山坡上,有幾個身着皮袍、腰佩彎刀的男子,牽着馬,正朝着懷安城指指點點。在他們的馬上,都掛着弓箭和箭袋。從衣着打扮來看,盧文進感覺這些人不是中原漢人,而應當是代北的胡人,或者是世居代北的漢人。
盧文進的心情緊張起來,這認定這些人都是唐軍的細作。
武州與新、儒三州都是媯州分割出來,四州之地都處於幽州的西北面,這裏就是燕山與太行山、陰山三座山脈的交匯之處。地形險固,山多地少。
四州完全是建於各個山脈的空隙之間,分別佔據着一座座的盆地。
媯州分為四州,實際上就是以每一個盆地設立一個州。
媯州懷來盆地,而儒州則是懷來盆地,新州是涿鹿盆地,武州就是張家口盆地。
每個盆地不過一兩縣的地盤,但卻都各據險要地勢。其中張家口盆地地盤最大,也最為重要,這裏的懷安縣與河東蔚州交界。南面就是大同軍節度使控制的大同盆地,北面則是直通塞外。
此時唐廷調兵遣將,有消息稱對面的清塞軍與天成軍二軍城中,已經有大批軍隊入駐。而其中最讓他擔憂的,便是這批軍隊中,有剛從陰山外回來的沙陀李克用。
當初李克用父子據有代北之時,盧龍鎮便一直處於其威懾之下。後來李克用反唐,更曾派出一支兵馬攻入過媯州。結果李可舉在藥兒嶺大破沙陀軍,殺七千餘人。隨後在雄武軍,又截殺萬人。
如今李克用再次捲土重來。只怕以其睚眥必報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只是,雖然明知李克用兵多勢大,但盧文進卻也別無選擇。他的家眷都在幽州城中。他除了堅守,又能如何。
「來人,派人去那邊看看!」盧文進指着前面的山坡,高聲喝道。
不多時,百餘騎從懷安城中呼嘯而出。向山坡撲去。
山坡上的人顯然也注意到了懷來城的動靜,一個個躍身上馬,揚鞭驅馬,調頭而走。舉着千里鏡的盧文進注意到這幾個人上馬的動作十分的嫻熟,不由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幾分。十有八九便是沙陀兵,去,把弟兄們叫回來罷。
幾座山後的小道上,甩開追兵兵,那群男子正緩緩而行。
「安時的馬術不錯。」為首居中的一個獨眼男子,爽聲笑道。
「節帥過獎了。」郭崇韜抱拳謙虛道。面對着沙陀軍大帥李克用,謙虛之中卻也有幾分傲氣。郭崇韜是代州雁門人,他本來是投奔於李克用之弟李克修帳下。但是因為表現出眾,結果被李克用調到了自己的牙軍鴉兒軍中。
李克用看人的眼光一向不錯,郭崇韜是世居雁門的漢人子弟,代北民風,勁勇而敢戰,長期與胡人雜處,因此漢人們也日常練習馬術,久之。自然是騎射精通。李克用本來是想收郭崇韜為義子,不過試探了一次,見他有些不願,便也沒有勉強。
不過李克用相信。假以時日,郭崇韜絕對會是不差於李嗣源李嗣昭這兩位義子的。
「安時認為武州防禦如何?」李克用望着郭崇韜,笑道。
郭崇韜的年紀比李克用還要年經一些,但初生牛犢不怕虎。經過剛才的觀察,他已經認定武州並不能擋住沙陀軍的進攻。略想了一下,便笑道:「若是大帥交與我三千兵馬。末便替大帥拿下懷來城。若給某五千兵馬,某便替大帥拿下整個武州。」
這番充滿自信的話語讓李克用十分滿意,撫掌大笑,「光是這番氣勢就讓本帥十分欣賞,不錯,果然不愧是代北男兒。」
豪邁嘹亮的歌聲伴隨着整齊的步伐從林武的身後傳來。
林武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激昂之情,連忙轉頭望去,原來是一都士兵出操歸來,經過昌平縣衙前面的街道。這些士兵都穿着鋥亮的金色半身甲,隊首一名高大的掌旗官舉着一面迎風飄蕩的金色雄鷹軍旗,一看可知是勝捷軍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