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跨境來投,對他十分和善,周圍的人也一片讚揚之聲。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程越突然崛起,一舉擊破蒙古三路大軍,元宋議和,程越還派兵接回張鈺等堅決抵抗的宋朝官兵,使他投降廉希憲一事變得頗為滑稽!
趙定應尷尬不已,求官一事不敢再提,廉希憲也不方便用他,於是便留在他府中做一名清客,為廉希憲處理一些文書,偶爾出謀劃策。
廉希憲到大都被程越治好了病,又陪程越北上討伐三大汗國回來,對程越心悅誠服,多次當着手下人的面大誇鎮南王天縱奇才,必成大器!
趙定應聽後,再對比張鈺在程越手下得到的重用,追悔不及,臉上不動聲色,心中着實悶悶不樂。
蒙古軍士碰到趙定應,微一躬身,就要一閃而過。
趙定應見他手中持着一封信,看樣子似乎是南宋的官箋,不由一怔,問道:「這封信是誰送來的?給廉大人麼?」
軍士道:「是給大人的,說是大人的舊識托人送來。對了,先生認識漢字,幫我看看,該不該給大人看?」
趙定應好奇地接過信,仔細打量,馬上注意到右下角的兩個小字,頓時覺得有些奇怪,口中喃喃自語道:「中,左?中,左?中什麼,左什麼?」
軍士呆呆地站在一旁,看着趙定應思索。
趙定應突然眼睛睜到最大,轉頭盯住軍士道:「送信來的人是做什麼的?說了什麼沒有?」
軍士莫名其妙地道:「他說自己是個鹽商,只有帶信,別的沒說。」
趙定應激動得渾身發抖,對軍士道:「那鹽商可是剛從大宋回來?」
軍士想了想,道:「他沒說,不過應該是,現在大點兒的鹽商都走遠道販精鹽,看他的樣子不像小戶。」
趙定應強壓住內心的喜悅,故作鎮定地微笑道:「這封信我給大人送去吧,我正好要到大人那裏去。」
軍士樂得省心,拱手道:「那就有勞先生。」轉身便往回走。
趙定應小心翼翼地將信收進袖中,快步疾走,很快來到廉希憲的書房。書房沒有關門,趙定應敲了敲門框,進門施禮。
廉希憲見是趙定應,笑道:「趙先生有空麼?來,給我看一看接下去要修的道路圖。」
趙定應含笑道:「大人,眼下可能有另一件大事,屬下想請大人過目。」
廉希憲抬頭道:「哦?大事?大都來旨意了麼?」
趙定應微微一笑,道:「大人,不是大都,而是大宋。」從袖中取出書信,雙手呈上。
廉希憲伸出右手接信,笑道:「大宋有人給我寫信麼?」話剛出口,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一變,左手也伸出去,用雙手接過信,只一眼,便看到了程越熟悉的筆跡!
廉希憲吃驚地看着手中的信,問趙定應道:「此信是誰送來的?人呢?」
趙定應道:「人還在門外,等着大人傳召,說是一個鹽商。」
廉希憲道:「煩請先生替我把人請進來,我先看看信。」
趙定應一點頭,馬上向府門而去。
廉希憲拆開信,一字一字地細細閱讀,看完後,臉上慢慢綻開笑容,右手輕輕拍到案頭,自言自語道:「好!有了此令,大事可期!」
廉希憲在忽必烈身邊的時候做過中書平章,那時候他就曾當面斥責阿合馬奸邪,與阿合馬勢不兩立。忽必烈離不開阿合馬,後來廉希憲又因事頂撞忽必烈,忽必烈便將他從中書平章的位置上調走。
阿合馬頗有屈伸之能,廉希憲有一次病重,需要幾斤白糖做藥引。元朝時白糖很昂貴,廉家清寒,根本買不起。阿合馬聽說後,立即派家人送去兩斤,廉希憲拒而不受,寧可死也不要阿合馬的人情。忽必烈得知此事,急忙派人送去三斤,才讓廉希憲逃過那次病厄。
忽必烈南征,將荊襄打得殘破不堪,急需一名重臣去收拾殘局,忽必烈想到的第一個人選就是在家養病的廉希憲。廉希憲當仁不讓,拖着病體赴任,直到被程越召進大都治癒。
約蘇穆爾當初是因為抱上了阿合馬的大腿才獲得一個湖廣行省平章的位置,沒想到還未好好享受幾天,廉希憲走馬上任,隨後他在荊州就被廉希憲壓製得喘不過氣,只能在廉希憲去治病的期間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