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第三批人、第四批人陸續登島,各司其職,將志賀島變成了一座巨大的軍營。時間到了下午,島上綠色的帳篷已連成一片,到處人流如織,從遠處也看得出志賀島已是面目全非,看得日本人瞠目結舌!
鎮南王程越,真是好大的氣魄!
大宋,可真是有錢啊!
傍晚,程越才帶着妻妾上島,一路上,眾軍都在向他歡呼行禮。打仗這麼多年,這是最舒服的一次!鎮南王愛民如子,名不虛傳!
十萬大軍無法在白天全部完成登島,海上還有近四萬人打着火把在夜裏陸續上岸。這些都不用程越操心,他與妻妾在帳中吃了頓豐盛的海鮮大餐,心情好得不得了。
妻妾們都吃得津津有味,第一次吃海鮮的金夫人和八姬更是快活,出雲吃到第八個海螺才住手,滿足地道:「官人,這次出來真好,什麼都吃得到。」
程越笑道:「喜歡的話明天還有,我們要在島上住五、六天呢,大宰府離海邊也不遠。」
金夫人道:「王爺,今天沒打起來,明天會打的吧?」
程越點頭道:「今天我測了一下潮汐,明天早上退潮時水位最低的時刻應該在七點五十分左右,前後不到三個小時,也就是說,明早六點半鐘時,海中路便會逐漸從水面下露出來。經過了今天,大友賴泰應該已經準備好了,最多等到七點鐘,海水就會被鮮血染紅。明天,對高麗軍而言,會是非常難熬的一天,而且會連續三天。」
金夫人悠悠一嘆,道:「明天,又要有許多人再也見不到父母妻子,真是可憐。」
程越聞言也嘆了口氣,道:「我們今天的犧牲。都是為了將來的人不再有戰爭,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吃完飯,程越洗漱乾淨,先到四位夫人的帳中留戀許久。與新歡金夫人盡享魚水之歡。然後回到自己的寢帳,身邊只留完澤、柔娘、張淑芳和葉依依服侍,早早入睡。
次日,程越起了個大早,外面已聽得到高麗軍隊集結的呼喝聲。程越剛用過早飯。金方慶便率軍到達海中路灘頭,保護正在施工的工匠。
海中路的另一頭,是五千全副武裝的日軍精銳,在大友賴泰和大友親時的帶領下,正虎視眈眈地盯着水面,等待海中路浮出。
夏天的太陽出得早,天色大亮時,海水緩緩退下,一條泥濘狹窄的海中路隱隱冒了出來。
金方慶緊盯着這條窄路,又望向遠方的日軍。招呼朴球與金周鼎上前,指着海中路道:「你們兩人,領一千人上去,我給你們掠陣。這裏有王爺派的工匠在做工,絕不能讓他們有死傷,否則就是我們的失敗。」
朴球與金周鼎信心滿滿地道:「侍中大人放心,我們一步也不會退,一定盡全力打到九州岸上去。」
金方慶在他們肩頭同時重重一拍,道:「去吧。」
兩人點齊一千精兵,小心翼翼地踩進水中。蹚着齊腳踝的海水,避開施工的工匠,向前挺進。
與此同時,大批日軍也踏上海中路。迎頭向高麗軍殺來。
程越帶着眾將坐在志賀島最高的山頭,用望遠鏡觀察兩軍戰況。
海中路十分狹窄,最窄的地方只能並排走兩到三個人,從山上看,清澈的海面上,兩支呈縱列行進的軍隊就像兩條不斷延伸的線。離對方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迎頭撞上!
兩支軍隊的士氣都很高昂,每個人都充滿必勝的信心,迎向對手的腳步未見一絲一毫的猶豫。
前頭的人距離已不足五十步!這個距離上,弓箭已能破甲,於是,兩邊各射出一陣又一陣密集的箭雨,被射中的人有的沒被射到要害,忍痛再向前沖,有的就一頭栽進冰冷的海水,變成一具浮屍。
身邊的人在不停地倒下,兩邊的士兵卻未見有絲毫停頓,反而向前沖得更快。
二十步!
對手的眉目都已經看得清清楚楚,雙方排頭的兵士不約而同地舉起兵器和盾牌,嘶聲狂吼,向前猛撲過去!
程越沒有說錯,日本人確實發了瘋,高麗人也的確發了狠,兩軍相遇,刀光四起,血肉橫飛,沒有人管得了別人的死活,眼睛只盯着面前的敵人,砍、擋、刺、劈、挑、撞甚至——咬!
刀砍進血肉之軀的聲音和隨之而來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