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侃笑道:「原來是你啊,王爺曾經提起過你,說你是北條時宗最忠實的家臣,權力也很大,甚至可以影響皇位繼承。早知是你,我就一槍直接打死了,反正留着也沒用。」
平賴綱吃驚之餘,瞋目怒吼道:「老賊,快報上名來!」
郭侃呵呵笑道:「我姓郭名侃,是在王爺手下蹭飯吃的閒散老頭子,無職無權,幸得王爺不嫌棄我老邁,讓我跟在軍中幫閒混日子,倒讓你見笑了。」
郭侃在南宋一直十分低調,報紙上也從不提起他,平賴綱確實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平賴綱當下真的以為自己是被程越一個不知名的老門客所傷,氣得哇哇大叫,指着郭侃罵不絕口。其中還夾雜了些日語,郭侃也聽不懂。
郭侃身邊一名使流星錘的宋將看不下去,大吼一聲:「倭賊住口!」饅頭大的銅錘脫手而出,重重砸在平賴綱的前胸,將他的肋骨砸進心臟里。
平賴綱口吐鮮血,卻仍然惡狠狠地瞪着郭侃和使流星錘的宋將,氣絕身亡。
宋將切下平賴綱的頭顱,雙手恭敬地捧到郭侃眼前,道:「郭老將軍,請恕屬下擅殺之罪!」
郭侃笑道:「這算什麼擅殺?我只是不願髒了自己的手,多謝你替我宰了他。不過,這功勞我不要,你拿去吧。」
宋將一驚,剛要推辭,郭侃擺了擺手,向昂吉爾走去。
高處的山內殿中,北條時宗臉色灰敗,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蒲團上,手中捏着一串佛珠,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默誦經文。
北條時村在相模守府外領兵防禦,備前太郞和越後孫太郎則在府前府後忙着滅火。
北條氏滅亡在即,北條時宗反而清閒了下來,因為做什麼也沒用,只剩等死而已。
北條時宗抬頭遙望葛西谷,露出一絲苦笑,喃喃地道:「母親、祝子、貞時,我沒能保護你們,實在抱歉。」言罷長嘆一聲,閉目繼續念經。
昂吉爾的兵鋒已達相模守府外只有百餘丈的地方,北條時村領着北條氏最後的兩千武士拼死奮戰,與囊加歹所率蒙古騎兵僵持不下。囊加歹也不着急,下令軍隊後撤,不與北條時村爭一時之短長。好菜已經端上來了,還怕吃得晚一點麼?等宋軍的槍兵一到,這兩千武士不過是板上魚肉罷了。
備前太郞和越後孫太郎滅掉了各處的火苗,滿身大汗地回到山內殿,跪坐到北條時宗兩邊,不發一語。
北條時宗不疾不徐地念過一遍金剛經,才睜開雙眼,淡淡地道:「你們又何苦滅火呢?說不定過一會兒又被賊人一把火燒了。」
備前太郞嘆了口氣,道:「那時候再燒就不關我的事,只要在我手中是完好的就可以。」
北條時宗笑了笑,指着外面道:「今天天氣真好,去年這個時候,我們出去打獵了吧?」
越後孫太郎點頭道:「是,我記得安藤二郎打的野豬最大,執權大人還獎賞了他。」
北條時宗微笑道:「安藤和合田那兩個傢伙,刀法好得嚇人啊,我真想見見到底是誰殺了他們,如果再能領教一下,雖死無憾。」
備前太郞忍不住道:「執權大人,貞時估計已落入宋軍手中,我們能不能想一點辦法?」
北條時宗皺了皺眉,道:「能有什麼辦法?」
備前太郞道:「以北條氏的藏金換貞時少主的性命如何?」
北條一族統治日本多年,歷代積攢下了雄厚的家底,就是它的藏金。這些藏金共一百七十餘萬兩,就藏在山內殿後面一個普通的院子地下,鑰匙由北條時宗親自掌管。涼子她們到葛西谷時,北條時宗考慮到把金子搬過去也沒用,反而會成為累贅,金子藏得又極為隱秘,外人很難發現,因此金子原封不動地還在原處。
按照北條氏的家訓,藏金不到生死關頭,不得動用。失去這些藏金的話,北條氏便沒了任何立足或復興的機會。所以先前北條時宗寧可向各地諸侯和地頭借錢,也不肯把這些金子拿出來。現在已經到了生死關頭,這些金子卻沒用了,再多十倍也無法挽回敗局,貞時已被活捉,復興也無從談起。
藏金的事,只有北條家族的核心和親信知曉,備前太郞和越後孫太郎就是其中的兩個,北條時村自然也是知道的。
備前太郞的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