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加真也露出喜悅的笑容。她從程越發病起,就始終擔心忽必烈會以程越生病為由拖延甚至取消婚事,結果卻不然,忽必烈竟主動提及此事,並且催促程越儘快完婚,看來她的擔心實在是多餘了。
忽必烈笑了笑,又道:「此外,你與忽土倫的親事朕也想替忽土倫出面,畢竟忽土倫也是我蒙古的公主,而且又在日本和遼東屢屢立下戰功,不能讓她嫁得隨隨便便。」
啊——?!
程越這下可是真真切切地呆住了,忽必烈在搞什麼鬼?他幹嘛無緣無故地關心起忽土倫來了?大違常理啊!
忽土倫也很訝異,當下不假思索,立即上前道:「多謝大汗垂憐,臣女感激不盡。」
忽必烈慈愛地笑道:「忽土倫,你在大都沒有親近的長輩,朕當然要為你主持,否則朕就不配為蒙古大汗。朕想過了,你出嫁的規矩一切比照朕的公主,以塔剌海暫代你的母后,朕暫代你的父汗,如何?」
忽必烈幾句話講完,不要說程越和忽土倫,就連不知情的大臣都嚇了一大跳!
太反常了!要不是殿中這麼多人可以彼此印證,群臣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如此破格的對待忽土倫,所為何事?
要知道忽土倫比完澤和囊加真都要小一輩,算是她們的侄女,與忽必烈和塔剌海相比,更是差了兩輩,而且只是汗國的公主,忽必烈為何要如此屈尊紆貴地為她主持婚事?難道要拉攏海都?有那個必要麼?
程越大惑不解,事有反常必為妖,程越才不信忽必烈下這麼大的本錢只是為了一圓塔剌海嫁女兒的夢想(塔剌海無兒無女,看到別的皇后皇妃有兒子娶親或者風光嫁女,十分羨慕,早已不是秘密)。
更何況,沒有兒女的不只塔剌海一人,奴罕、撒不忽同樣沒有,而囊加真的母親闊闊倫在後宮的排名還在塔剌海和奴罕之下!
這就奇了,忽必烈讓塔剌海出面,加恩抬高忽土倫究竟有什麼用意?奴罕和撒不忽為什麼不行?明顯不合理啊!
忽土倫的身份在囊加真之下,卻由塔剌海出面壓過闊闊倫一頭,這是什麼咄咄怪事?
程越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一種他幾乎從來不認為有可能的可能,難道……忽必烈要鋌而走險?!
程越與忽土倫一起上前謝恩,囊加真則是一頭霧水,但她向來不願計較這些事情,能不受影響地嫁給程越她已經很高興了。
謝恩回去的時候,程越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伯顏、阿術、安童等人,這幾個人要麼迴避的他的目光,要麼低下頭,要麼仰頭望天,全是一臉心虛的表情。
這倒不是他們涵養不夠,做不到面不改色,而是他們擔心程越識破忽必烈的計謀後,連帶着也恨到他們頭上。此事本就跟他們無關,實在不值得為此事與程越鬧翻,也算留一個人情作為折衝。
程越心中更加確定,不動聲色地收起目光。
忽必烈笑道:「程越,大事已定,其他的事情麼,我們邊吃邊聊,走吧,去厚載門,朕又為你重新做了準備。」
程越心中着實感動,上前謝道:「臣不勝惶恐,大汗請。」
忽必烈走下來握住程越的小臂,拉着他並肩往後走去。
其餘的人連同察必在內,都遠遠地跟在後面,讓忽必烈與程越單獨講話。
剛走出大明殿,忽必烈馬上就問道:「程越,朕聽說你拿走了耽羅島?」
程越道:「是,確有此事。」
忽必烈道:「這座島是大元的領地,你要借用可以,但要用多久呢?」
程越道:「臣在島上僅留了三百人養馬,而且並不禁止大元的人登島,只不許高麗的人上島罷了,大汗為何急着要收回?」
忽必烈笑道:「朕不是要立即收回,朕只是想知道你要用多久,免得朝中的大臣有非議。」
程越沉吟道:「差不多五、六年吧,只要日本穩固,待臣西征之後,耽羅島對臣就沒多大的用處了。」
忽必烈點點頭:「如此甚好,那就以八年為限,八年後,耽羅島朕就全部收回。」
程越點頭道:「可以。」
忽必烈又道:「不許高麗進貢酥油,也是你下的命令?」
程越道:「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