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哪還用得着也烈拔都兒派人去說?程越在建別墅的時候百姓就已經遷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百姓不過一兩百人,都是普通的農人,沒有獵戶,而且住得離別墅也很遠。
離過年只差六天,忽必烈再次從香山回來上朝。一進大都,只見大都各條道路都已經被畫出一道道白線,道路兩邊被清理得整整齊齊,人、馬層次分明,各行其道,不經意的地方,還有程越的護軍手持一條細細的木棍,在指揮各處的通行。
程越回大都不過區區十幾天,大都竟已能做到秩序井然!讓忽必烈頭疼了許久的事情,程越三下五除二地便給解決了!
忽必烈在馬車上不住地搖頭讚嘆,察必笑道:「大汗,如何?程越又立了一功,大都的交通可是大不相同了。」
忽必烈嘆道:「確實如此,朕如今對程越在南宋的新政越來越有興趣,程越在大元只主持了幾件事情,大元便起了很大的變化,南宋由他一手主政,又能治理成什麼樣子呢?」
察必道:「脫歡在南宋的時日也算不短,大汗何不召他詳細地問一問?」
忽必烈點頭道:「是該問一問。脫歡這次回來,和從前大不相同,我很欣慰。」
察必道:「還有囊加真也在大汗身邊,她可是程越的枕邊人,參與過許多機密,大汗也可以多和她聊聊。」
察必話音剛落,忽必烈就搖頭道:「正因為囊加真參與過程越許多機密要事,朕才不能隨便問她,否則一旦程越得知,囊加真便要受牽連,闊闊倫也會不高興。」
察必點頭微笑道:「大汗為囊加真着想得是,是我思慮不周。」
忽必烈笑了笑,再不言語,與察必來到宮中上朝。
馬上就要過年,除非有真正重要的事情,滿朝文武都不會觸霉頭特地去講什麼民間疾苦,所有的奏摺皆以報喜呈祥為主,尤以各地的祥瑞為先。
程越站在朝臣中,聽得很不耐煩。一大堆的什麼瑞穗、祥獸、吉兆,這些東西對他而言實在是荒唐至極,可在他身處的朝代,卻是不可或缺的。
忽必烈早看到程越一臉的不以為然,也不去招惹他,免得程越發起火來,非逼着大元朝各地不許再奏報祥瑞,文武百官還真說不過他。真要在年前沒有這些奏摺,總覺得會少了些什麼。
不過這世上,總有些人是不甘寂寞的,忽必烈不去招惹程越,偏就有人敢拈程越的虎鬚!
忽必烈和程越都沒有料到,有一個人蓄謀已久,早就按捺不住,竟然選在此時要發動對程越的彈劾。
右司郎中脫歡察兒待群臣說了祥瑞,忽必烈龍顏大悅之時,冷眼往程越的臉上一掃,大袖一揮,慨然上前奏道:「大汗,臣有一本奏上。大都有一名漢人術士,善於測算八字,推算天象,言則必中,姓曹名震圭。前些時日此人夜觀天象,發現天有異象,大都的王氣已有所折損,特地就此上書,臣不敢隱瞞不報,請大汗御覽。」說完遞上一道奏摺,由內侍傳了上去。
脫歡察兒此言一出,滿朝皆驚!
天象之事,圖讖之意,古已有之,朝野上下頗有對其信以為真的。所以每當朝中有大事發生或面臨轉折的時候,總有些朝廷命官或江湖術士出於各種目的上書進言,若能被當權者採納,一場大富貴就是免不了的。因此,雖然要冒些風險,但總有人願意火中取栗。
程越在南宋大權在握,自然有許多術士以此為進,還有人曾甘願大不韙,送來密信,說是在程越的府第上空看到紫氣升騰,暗指程越有帝王之像。
程越對這種事情一向置之不理,這些人也無從得手。不過,在大元就不一樣,蒙古人因為很迷信,導致大都的江湖術士成群結隊。這些人裏面什麼人都有,說出什麼來都不稀奇,往往言論越是驚悚,名氣也就越大,比如脫歡察兒所說的這位曹震圭,就是其中之一。
曹震圭今年五十多歲,從年輕的時候就給人看相批八字,所言之事,十有必中,因而聲名鵲起。這些年在大都更是如魚得水,經常出入官宦人家,朝中的大臣他幾乎都給算過。
前些天他到脫歡察兒家,見脫歡察兒滿腹心事,便順着脫歡察兒的話越說越遠,後來更是一口咬定,天有異象,大都的王氣有損,對蒙古不利。
脫歡察兒聞言大喜,馬上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