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金也對阿爾默色十分不滿,冷冷地道:「阿爾默色,聽到鎮南王說的話了麼?你之所以考評中下,不是沒有道理的!你現在就去把抓來的人都給禮送回去,如果有自願來給王爺看病的,我給你做主,治好了算你的大功!」
阿爾默色這才鬆了口氣,對程越和真金行禮道:「是,臣立刻就去,不敢耽擱貴人們用飯,臣等告退。」旋即帶領山東行省的官員灰溜溜地下了御舟。
程越看着阿爾默色的背影,厭惡地搖了搖頭。
真金也嘆了口氣,道:「大元的行省府道官員,這種人為數不少,實在是百姓的禍害!」
程越嘆道:「是啊,相比而言,大都還能好一點。」
伯要兀真聽得佩服,讚嘆道:「鎮南王不以自身的利害為判斷,無怪乎能得到百姓和屬下的擁戴。」
南必也意識到自己險些犯下錯誤,歉意地向程越使了個眼色,笑了一笑。
程越剛用過飯,阿爾默色找來的「異人」也都上了船,本來是有三百餘人的,但其中只有二十幾個人確有精湛的醫術,其他人聽說鎮南王在船上發了火,主動跟來的也不敢再上船,因此敢於面見程越的少得可憐,阿爾默色也沒敢再陪着上來。
這二十幾個人並不全是醫生,古代醫儒不分家,大概有一半是儒生,許多出家人也懂醫術,所以還有幾個僧人和道士,甚至有女尼和女道各一名。
程越掃了一眼,實在也看不出這些人的深淺,總算他們都是主動前來給自己看病的,又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於是拱手道:「有勞諸位為我診治,看不出病因也無妨,本王自當送盤纏供各位回鄉。」
二十幾個人連忙謙遜幾句,很快按年齡大小排成一列,最年輕的在前,一個接一個地來為程越診治。
不出程越所料,一連幾人,連程越的脈象都按不懂,只覺得根本沒有異狀,偏偏鎮南王確實有病在身,羞愧難當,皆掩面而退。
第五個人是一名體態敦實,長面闊耳的儒生,面色淡然,內斂神華,望之隱隱有道家風範,與李居壽頗為相似。
程越向他一點頭。此人對程越拱身一禮,道:「在下張全一,曾修金石之術,故不揣冒昧,試為王爺診治。」
程越客氣地笑了笑,伸出手腕,張全一立即搭了上去。
張全一按了半天,手勁也是不小,幾度都按疼了程越,但程越一聲不吭,面色也始終未變。
張全一數度試探,反覆推敲,然終究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起身羞愧地道:「在下無能,不敢要王爺的盤纏,張全一就此告退。」說完也不待程越發話,扭頭就走。
就在此時,程越的腦中突然如電光火石般地閃過一個人名,急忙招呼道:「且慢,你先回來。」
張全一聽到程越的召喚,茫然地回身道:「是,王爺有何吩咐?」
程越雙眼炯炯有神地盯着他,道:「全一是你的字吧?」
張全一道:「是,小字全一。」
程越微笑道:「那你的名字是不是君實?」
張全一大吃一驚,問道:「王爺如何得知在下的姓名?未免有辱清聽。」
程越不禁哈哈大笑,道:「張君實,張全一,好,好得很!」
一旁的脫歡聽得莫名其妙,道:「姐夫,這個張全一是不是犯過什麼事?要不要拿下他?」
程越手一揮,笑道:「不是這樣,只不過我聽說過他。」
張全一更加錯愕,道:「請王爺指教。」
程越上下打量了幾眼張全一,笑道:「你如今是不是在嶗山修道?我聽大都的道士提過你。」
張全一點頭,讚嘆道:「是,但因在下修道不得其門而入,是以未必拜師。王爺的消息實在靈通得很。」
程越笑道:「你今日能來見我,也是緣分所致,這樣吧,你隨我回大宋,我倒可以幫你探訪到一位名師,不過要花一番工夫,也算是我順手做一件好事。」
張全一大喜,自是不疑有它,拜謝道:「多謝王爺美意,全一感激不盡。」
程越微笑點頭,往河中的一條船一指,道:「那艘船上,有兩位道行深厚的老和尚,你就與他們一船吧,隨我回去再說。」
張全一感激得無以復加
第一千零一章 張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