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澤靠到程越耳邊輕聲笑道:「王爺,宰子就給收了房吧,我看王府的眾多女子裏面,沒有人像她這樣拼了命地往王爺身邊湊。 王爺再不收她,她就要淪為別人口中的笑柄了。」
程越笑了笑,輕聲答道:「宰子的野心很大,不挫挫她的鋒芒是不行的。讓她遲遲無法上位,她以後才會老實一點。這個女人,很不簡單,給她一點機會,她也不會放過。」
完澤笑道:「我看她多半是為了她的兒子惟康。」
程越點頭笑道:「是啊,天下的母親,誰不望子成龍呢?我擔心的是,她就是看準了我眼下沒有子女!你想想看,我若是將她收了房,惟康就自然成了我的繼子,如果我這輩子都沒有繼承人,惟康說不定成為我唯一的兒子,那麼,他的富貴,你能想像得出來麼?」
完澤面色微微一沉,冷哼道:「那她可就打錯了主意。王爺有天地的庇佑,福澤深厚,怎麼會終生無子?緣分未到罷了!再者說來,以惟康的資質之平庸,怎能及得上王爺之萬一?宰子想得未免太多了!」
程越淡淡地道:「那我也不能隨便給她這個名分!倘若惟康給我做了繼子後我才有了子女,定會有人認定是惟康給我帶來的福氣!所以你記住,我就算召了她侍寢,你也不要答應讓她升房為侍妾。還有祝子和芳子,我之所以沒有把她們收房,也是一樣的原因。你身為大婦,這個關口務必要把握得住。」
完澤方才明白程越為何一直冷落這三名千嬌百媚的日本女子,從不對她們假以辭色,不禁大為嘆服程越的深謀遠慮,立即點頭道:「是,王爺,我記住了。」
旁人只看到鎮南王夫婦交頭接耳了幾句,隨即便笑語如初,還道他們在談論宰子的歌舞,都沒有在意。
宰子見程越似乎很喜歡,心中欣喜,跳得更加賣力,完全不知道她的命運已在鎮南王的三言兩語之間確定了下來。
程越召讃岐局到身邊,輕聲問道:「你要下場跳麼?」
讃岐局微笑道:「王爺喜歡的話,妾身隨時都可以為王爺歌舞。」
程越點了點頭,又問道:「涼子的技藝如何?」
讃岐局一怔,隨即笑了笑,道:「涼子當年曾想在歌舞上壓倒妾身,雖說終究沒有如願,但她的技藝也是不淺。」
程越笑道:「你可以與她一起跳麼?」
讃岐局美目一眨,笑道:「王爺真是好眼力,當年我們確實經常在北條家宴請的時候一起表演,每次總是觀者如雲,算是北條家一件得意的事情。」
程越笑道:「是麼?那太好了,今天的人也不少,你們就重現一下當年的盛況吧。」
讃岐局含笑答應,回身通知了涼子。涼子先是一怔,接着百感交集地點了點頭,於是兩人即刻開始整理衣裙。
此時恰好宰子的舞蹈結束,眾人剛為宰子喝彩,接着便看到讃岐局和涼子要下場,頓時大為興奮。特別是安達泰盛等人,更是高興得手舞足蹈!
日本舞道的傳說,竟然能在眼前重現!
宰子退下,程越向她鼓掌致意,宰子喜不自禁,溢於言表。
讃岐局和涼子緊跟着緩緩登場,與宰子不同,兩人身上那種成熟嫵媚的風情,還未動作,已令人難以移開目光!
音樂響起,樂伎輕聲吟唱,兩人隨之翩翩起舞,手中精緻的倭扇上下翻飛,動靜得宜,裙裾飄香,舞姿雍容華美,神采飛揚,當年的盛景再度重現,聯手奉上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
程越也不禁對她們含蓄優雅的舞蹈連連點頭讚嘆,待兩人獻舞結束,深深一禮,立即起立鼓掌!
內堂歡聲雷動,宰子等人也甘拜下風。完澤讚不絕口地道:「王爺,日本的舞蹈,頗有可觀之處啊。」
程越輕輕捏了一下完澤的臉頰,笑道:「今天過年,可以有賞賜。」
完澤笑道:「是,王爺,那就賞每人兩匹綢緞,如何?」
程越笑道:「可以,不多不少。」
讃岐局與涼子大喜,且不說綢緞價值幾何,只憑王爺和王妃喜歡,她們就比什麼都高興!
兩人連忙上前謝了恩,悄然退到旁邊。
此時只見以安達泰盛為的眾多日本武將一齊站了起來,邁步舉杯上前,跪地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