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舉微笑着搖搖頭。他的確是個難得好看到人神共憤的男子,但凡笑起來,都讓人覺得心曠神怡。思舉勸慰朱碧:「也不是愛神命格犯沖,只是她們身為公主,多少都有些嬌縱任性。從來被人捧着呵護着,受不得一委屈和波折,覺得事事都要順着她們的心意。」
朱碧頗為認同地頭:「風神仙上得對,這是一種病,得治!」
月夏卻來了精神。他湊到朱碧身邊,一臉八卦相地問道:「朱兒,你怎麼沒同我講起得罪辛夷公主的事情啊?到底為什麼,快快!」
朱碧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喝道:「師兄,你這是典型地看熱鬧不怕事大!我也不想得罪那個嬌縱無比的祖宗,可是她偏偏碰見花神讓我伺候着梳頭,醋意大發,拿話來激我。我不思進取,只懂些旁門左道、妖媚橫行,一把年紀了還不能飛升上神呢!」
「嘖嘖嘖,是有些過分了!」月夏一邊着,一邊從袖兜里掏出把瓜子來磕着,「按着你的脾氣,什麼都能忍,唯獨這個忍不得!」
「就是就是!」朱碧想起那日和辛夷的唇舌大戰,都免不得要氣憤一陣。只見她不自禁就握起了拳頭,一臉憤然,「師兄你是知道的,我素來勤於修煉,相信勤能補拙。那位辛夷公主自己不得花神待見,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就罷了,偏偏來尋我麻煩!她只看到花神令我束髮,就覺得我魅惑花神。為何我被花神侮辱虐待的時候,她怎麼不同情我可憐呢?」
月夏的眼睛一下子瞪得又大又圓,手裏的瓜子吧嗒吧嗒地掉在了地上。只聽他結結巴巴地問:「、朱兒,你、你被花神虐待、還侮辱了?」
思舉的臉色也變得不可描述,上下打量了朱碧一番,卻沒話。
朱碧見着二人許是誤會了,連忙解釋:「哎呀師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是花神不願利索地讓我解開紅線,反倒要我留下供他差遣。我在花界做牛做馬,為奴為婢的,日子過得甚是艱苦。」
「哎呀,朱兒,你真真嚇壞師兄了!」月夏誇張地撫着自己的胸口。
朱碧見他這般擔心自己,心下十分感動。她握住月夏的手,感慨:「師兄,沒想到你竟然這般在意我的事,不愧是和我同過窗、患過難的好師兄!您就放心吧啊,我十分自重,不曾叫旁人佔去半分便宜!」
月夏白了朱碧一眼,使勁抽回自己被朱碧攥的發紅的手,道:「我不是怕你被花神佔了便宜才害怕的!我是怕梓蕪的眼神怎地變得如此不濟,連你這種一女神仙味道都沒有的紅線,都能看進眼裏!其實啊,你若真被花神怎樣了,反而是件好事!你一個挺大年歲的女神仙,到如今除了我和師父,連個男神仙的手都沒牽過,真是白白擔了個愛神的頭銜!」
剛才的感動瞬間煙消雲散,朱碧冷着臉,開始數叨月夏:「師兄,你倒是給咱們月神府長臉!不是請月如、星晴二位星使喝茶,就是和蘭心仙子聽戲。哦對了,聽聞你近來還收了青鸞郡主的荷包,青鸞郡主是天帝的親侄女,想來師兄還有攀龍附鳳的心思呢!」
月夏頗為洋洋得意地甩一甩頭髮,自豪道:「這是因為你師兄我太過招人喜愛。誰叫我天生麗質難自棄呢,總是招惹這許多的桃花!」
朱碧最受不得月夏這般自戀,衝着他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月夏惱她嘲諷自己,抓了一把紅線就朝朱碧丟過去。兩個活了十幾萬載的老神仙,開始了在月神府後院你追我趕、吵吵鬧鬧的橋段。思舉噙了笑意,自己尋了處乾淨平整的大石頭坐下,看着這師兄妹二人打鬧。放眼整個天界,怕是沒有比月神府更加熱鬧歡快的地方了!
之後幾日,朱碧每天都要花大把大把的時間,在紅塵泉眼裏浸潤絲線。雲莞倒是再也沒有來過,也沒有針對月神府做些什麼,一時可謂風平浪靜。朱碧在染完紅線疲累地腰酸背痛之餘,也會抱着美好的幻想。雲莞大概是個寬宏大度的公主,氣過之後就算了。大概她錯牽了紅線的這件事,到此算是結束了!
就這樣過了兩月有餘,當朱碧看到梓蕪出現在月神府的時候,她的一切美夢都化作了泡沫,一個一個升騰而起,又一個一個被戳破。
今日恰逢北極星君製造流星雨。天界除了能近距離看到飄飄揚揚落下的星辰,還附帶有七彩的流光,煞是好看。天界的神仙們大都喜愛流光,但北極星君時隔許久才會布一次
第二十八章 權貴不好惹(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