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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慘白的閃電划過天空,灼得黑夜的天空散發出慘白的光芒,緊接着,豆大的雨點兒就斜斜的打落在樹葉上,傾盆大雨之下,即使是這個時代最為繁榮的開封城也冷清了下來,街道上只有穿着蓑衣的更夫、巡邏軍士還在走動,所有的房門窗戶都緊閉着,等待雨夜的過去。
「哇啊!!!」
一聲慘叫在雨夜中響起,甚至蓋過了風雨聲,讓聽到的人心中不由的發慌。
「夫君,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趙玉盤手足無措的看着在地上滾動的曾夤,曾夤不斷的扣着喉嚨,弓着身體,一口血水噴涌而出,灑滿了地面。
外面聞訊趕來的僕人、丫鬟看到這個樣子都嚇呆了,還是管家年紀長一些,急忙讓人去找郎中來,趙玉盤也反應了過來,拿出自己的貼身玉佩,讓熙兒去宮中請御醫來救命。
等御醫和郎中到的時候,曾夤已經面如金紙,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那御醫檢查了一下,和外來的郎中討論了一下,這兩位都是名醫,只一查就發現不對,但這是駙馬,到底是何人下毒
「駙馬這幾日可吃過什麼?」御醫低聲對管家詢問道。
「大人自從受傷後,吃的都是米粥之類的溫補之物,並無對了,昨日宮中來人」管家說到一半就不敢說了,這宮中送來的丹藥,豈能說是有問題,就算是有,這雷霆雨露具為天恩,這該死不死,也是死罪啊!
御醫等人都明白了,看着床上昏迷的曾夤和焦急的給曾夤擦汗的趙玉盤,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幾位先生,可有診斷啊?」趙玉盤見御醫和郎中都不說話了,便起身前來問道。
「這」郎中拽着鬍子,這可怎麼說啊。
「啟稟殿下,依老臣看來,駙馬本就傷了臟腑,這段時間應該是吃過什麼上品良藥,護住了心脈,但今夜雷霆大作,駙馬受到驚嚇,五臟六腑之氣大動,使得舊傷復發,故而如此。」御醫張口就來,將事情一推二五六,說成了舊傷復發,實者是其知道宮中隱晦甚多,自己當做什麼不知道才是正理。
「那可能救治?」趙玉盤問道。
御醫點點頭又搖搖頭道「這傷在臟腑,難以判斷,如能五日無事,當可好轉,否則便難言了。」說完,御醫看向曾夤,握着拳頭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的鬆開了拳頭。
皇家之事,還是少參合為妙啊。
曾夤看着御醫欲言又止的樣子,心中一涼,他本就是極為聰慧之人,瞬間猜到了三分。
「殿殿下!」曾夤虛弱的聲音傳來,眾人看去,見曾夤已經甦醒,趙玉盤大喜,快步上前,坐在床邊問道「夫君,你感覺好些了嗎?」
御醫和郎中對視一眼,搖了搖頭,他們豈能不知,這不過是曾夤的迴光返照罷了,也許半柱香,也許一個時辰,也許明日,就會有不忍言之事。
「殿下,莫要哭泣,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還請殿下放心,不過是舊傷復發罷了,看殿下容顏,恐怕一夜無眠了吧,快去歇息一下吧。」曾夤微笑着安慰的說道。
趙玉盤擔驚受怕了一夜,這會的確是又累又困,被曾夤一說,又被旁人勸了勸,便答應去休息,派人送走御醫和郎中便在曾夤邊上的房間躺下,以便隨時服侍。
曾夤卻是睡不着了,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生機不斷的在消失,他招來自己的親信小廝,外出打探朝堂消息,以便知曉到底發生了何事,以至於官家居然要給他賜下毒藥。
曾家畢竟是儒家正統傳人,親友故人遍佈全朝,很快就將朝堂上發生的事情傳了過來,曾夤聽完後,雙目生火,低聲罵道「獨夫民賊,焉能為人乎?」
管家老於事故,事到如今也明白這是趙佶希望曾夤早亡,以便將趙玉盤送往金國和親,便道「老爺,事到如今,不如離開開封,回廬陵避難。」
曾家出自山東魯地,但在王莽之時,為避兵災舉族遷移到了廬陵,繁衍至今,雖然不斷有分支外流,但廬陵依舊是曾家祖地,有數千族人在那居住,在這個法制不健全又極重宗族的年代,可以說只要回到廬陵,除非趙佶敢滅了曾家,否則趙佶就不可能害得到曾夤。
曾夤搖搖頭道「我已經服了丹藥,恐怕是支持不到廬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