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想西幸其實也是正常的,首先,趙佶走的時候可不是一個人走的,不說后妃什麼的,皇子趙楷還被他帶在身邊,還有不少官員,簡單的說吧,今天趙桓被殺了,明天趙佶就能把大宋朝廷的牌子重新立起來。
後世坑爹的多,趙佶卻是坑兒子的好手。
趙桓話剛剛說話,李綱立刻出列說道「陛下履位之初,當上應天心,下順人慾,攘除外患,使中國之勢尊,誅鋤內奸,使君子之道長,以副太上皇帝付託之意!怎敢輕言去意?」
趙桓低着頭喃喃的說道「局勢如火,奈何奈何。」
李綱胸有成竹的說道「金兵雖聲勢浩大,但如今我朝已派人通報,其必知我朝已有禪讓之事,其心必疑,事必緩,金國必有所邀求於朝廷。
微臣細思,其所求不過五。
一欲稱尊號,二欲得歸朝人,三欲增歲幣,四欲求犒師之物,五欲割疆土。
欲稱尊號,如契丹故事,當法以大事小之意,不足惜;
欲得歸朝人,當盡以與之,以示大信,不足惜;
欲增歲幣,昔日因金國以舊約還我燕、雲,故歲幣視遼增兩倍,今既背約自取之,則歲幣當減,不過為兩國之交,即使依舊倍遼之數,也不足惜;
欲求犒師之物,當量力以與之,想來歲幣既增加,其所求不會過多,即使多也無妨,不足惜;
至於疆土,則祖宗之地,子孫當以死守,不得以尺寸與人,此乃我朝底線也!
如今天下兵馬匯於開封,天上士人望於開封,天下還有比開封更堅固的城池乎?陛下勿為浮議所搖,可無難矣。」
李綱的話其實很有技巧,他告訴趙桓金人的五個要求我們可以答應他們四個,趙桓自然覺得自己都答應四條了,那金國再怎麼樣也沒什麼意見了吧,便安下心了。
此時的樞密使是趙桓的老師耿南仲,他也希望能守住開封,便也跟着出列勸了幾句,趙桓見狀便打消了西逃的念頭。
既然不跑,那就要準備守城了,耿南仲做為樞密使,自然是責無旁貸的要負責調兵遣將了。
開封之險在黃河,黃河的守衛是最為重要的,耿南仲當下派遣何灌將兵二萬和梁方平前往濬州守衛黃河,保證開封不會被兩面夾擊,這濬州的位置大概是昔日的白馬城,也就是官渡之戰的古戰場。
這何灌乃當朝老將,此時已經頭髮花白,年近六旬,此人乃是武舉出身,曾經在邊疆守衛,當時遼士時常跨過邊境尋畔滋事,他便在陣前對遼軍射箭威脅,每箭必入石,嚇得遼軍目瞪口呆,自此得了神箭將軍的諢號。
何灌後來被趙佶召到開封,詢問遼宋軍事,何灌以衣服上的花紋當做敵我形勢,讓趙佶讚嘆不已。
如今國家危難,何灌再一次披甲上陣,但這一次他所帶領的卻不是他昔日的邊軍,而是兩萬開封禁軍。
梁方平則是宮內的內侍,按照規矩監軍的。
開封城門外,兩萬軍士已經集合完畢,但這些軍士不但沒有排成整齊的隊列,反而嬉笑打鬧,有的還挑着果子、糖水叫賣,弄得和春遊一般。
何灌看到這個場景,嚇了一跳,指着面前亂成一團的軍隊問道「梁內侍,這就是給我的軍隊嗎?」
梁方平一臉驕傲的說道「何將軍,這可是我厚着臉皮向高太尉求來的,兩萬人一個不少,全是青壯。」
何灌簡直想破口大罵,就這有兩萬人?你當我何灌沒帶過兵啊,這有一萬五千人就不錯了,還都是青壯,我是民夫頭子嗎?這些人能打仗嗎?
開封的百姓是很愛看熱鬧的,這樣大軍聚集的場面還沒怎麼看過,都圍在兩邊靠熱鬧,看到禁軍都是這樣的軍容,不由嘆息了起來。
百姓中有一群穿着長袍的人,這些都是太學的學生,其中一人見禁軍如此氣道「天下事到了這個地步,都是那些奸臣的錯誤,如今新皇登基,難道還要留着那些奸臣嗎?」
邊上的人聽了不由覺得有理。
那人猛地舉手喊道「聽聞李綱大人等會會來,不如我等上言請誅奸臣如何?」
「好!說的好!」
「大丈夫當如是也!」
這些人書生意氣,敢想敢做,都鼓手叫好。
這邊的何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