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就象一頭憤怒的獅子朝着周圍的人咆哮着,雖然這頭獅子已經白髮蒼蒼,但依然沒有人敢挑釁他的威嚴,數十名後金的貝勒、大將們全都低着頭不敢吭聲。
最後,努爾哈赤將鋒利的目光看向了今天擔任主攻的兩個人,「杜度、莽古爾泰,你們二人有什麼話要說嗎?」
莽古爾泰咬着牙跪了下來:「父汗……兒臣……兒臣確實低估了那明人的抵抗決心,但是兒臣依舊認為明人的抵抗不可能天天這麼頑強,只要我們繼續保持這個攻擊強度,用不了十天,錦州城便可以拿下來!」
「十天?」
努爾哈赤氣得一腳踹在莽古爾泰的肩膀上,將措不及防的莽古爾泰踢翻在地,莽古爾泰被踢翻後也不敢起身,就這麼跪在地上不敢吭聲。作為今天同樣擔任主攻的杜度見狀也不敢在一旁看着,也趕緊走了兩步跪在莽古爾泰的身邊。
看着跪在面前的兩人,努爾哈赤喝道:「光是今天我們就死傷了兩千多勇士,若是按照今天這樣的打法,你們知道十天下來我們要死傷多少人嗎?我告訴你們,那是兩萬多人,我們有多少女真勇士經得起這麼損耗?」
聽着努爾哈赤咆哮的聲音,莽古爾泰和杜度二人跪在地上連冷汗都流了下來。
也無怪努爾哈赤會生氣,女真一族作為一個少數民族,人口不過數十萬,即便是加上歸附的朝鮮、蒙古以及擄掠去的漢人,整個大金的人口加起來也不過百來萬,加之女真人不事生產,靠着打獵和掠奪為生。
他們的男孩從小就開始培養打熬武技和力氣,培養一名合格的戰士至少需要十年的時間,根本經不起如此殘酷的消耗,這也是上次代善和阿敏大敗回去後努爾哈赤為何如此生氣的原因,即便他們損失的人馬大多數都是蒙古人和包衣、輔兵,對於後金來說也是很心疼的。
看着發怒的努爾哈赤,眾人都噤若寒蟬不敢吭聲,一時間大帳里變得寂靜無比。
好不容易等到努爾哈赤的怒火稍微退下後,又聽到他問眾人道:「你們都說說,明天這場仗咱們該怎麼打?」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敢先開口。
努爾哈赤皺眉道:「怎麼……都不說話了嗎?今天你們不是都喊得挺歡的嗎,一個個拍着胸脯就差喊着一天拿下錦州了,現在怎麼不吭聲了?」
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父汗,兒臣以為錦州城高牆深,想要急切間拿下它非常困難,不如先揮師趕往大凌河堡,只要先切斷錦州和大凌河堡、大興堡、松山等地的聯繫,再將錦州團團包圍起來,明人勢必就會陷入混亂,到了這個時候才是咱們大顯身手的時候。」
看着出聲的皇太極,努爾哈赤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是神色,微微頷首道:「繼續說下去。」
「是!」皇太極躬身道:「父汗,咱們大金國的勇士原本就不善於攻城,咱們最大的本事就是馳騁在大地上用弓弩和長刀殺死敵人,而不是扛着雲梯強攻敵人那堅固的城堡。在雲梯上咱們的勇士連一成的本事都使不出來,那些明軍士卒只需要往下澆一勺金汁就可以輕鬆的殺死我們最勇敢的勇士,即便今天我們同樣殺死了數量不菲的明軍那也是划不來的,要知道明國最不缺的就是人,所以我們必須要換一個對我們有利的打法。」
「唔……你說得很好!」努爾哈赤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怒色終於消散完畢,這個時候他才對跪在地上的莽古爾泰和杜度輕哼了一聲:「好了,你們兩個也起來吧,跪了那麼久膝蓋想必也累了吧?」
莽古爾泰和杜度二人這才站了起來,垂頭道:「兒臣(奴才)不敢。」
努爾哈赤這才對眾人道:「你們要記住,咱們女真兒郎們培養不易,每一個人都是彌足珍貴的,不能隨意消耗掉。從今日就可以看出,錦州城在那個孫承宗的經營下如今已成為一座堅城,我等女真勇士卻是不擅長攻城戰,這點從今日的傷亡上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今後我們要避免這樣的硬仗,明白嗎?」
眾人全都一個躬身齊聲道:「父汗(大汗)英明,吾等明白!」
「嗯,這就好!」努爾哈赤點點頭,又說道:「既然是這樣,爾等認為這個錦州還要繼續攻打下去嗎?」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