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苯港
在一座寬闊的校場上到處都是軍士的身影,儘管天氣還是很寒冷,但他們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依舊一絲不苟的按照口令做着各種訓練。
在西側的一處,更是響起隆隆的火銃聲,不時有陣陣白色的硝煙從那邊飄過來。
一身戎裝的曹文詔站在靶場不遠處看着一排排軍士拍着整齊的隊形對着目標開火,一塊塊豎起來的靶子被打得紛紛倒地,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神情。
他扭頭對身後的侄子曹變蛟道:「變蛟,這些日子你將隊伍訓練得不錯,已經頗為有木有樣了。」
站在他身後的曹變蛟也頗為自得:「叔父,侄兒為了這支人馬可是花費了不少的心血,這兩個月下來,光是子藥就打了近十萬發,要是還不能練出來侄兒可就沒臉見您了。」
「你不是沒臉見我,你是沒臉見侯爺才是。」
曹文詔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你應該知道,這些日子侯爺在咱們這支人馬身上投了多少的銀兩。無論是你那一千騎兵還是我麾下的五千步卒,每日所消耗的子藥和伙食便是一筆龐大的開銷。
更別提他們配備的那些火銃鎧甲等等一應物資,這樣的待遇若是換做遼東,能用得起嗎?」
曹變蛟苦笑着搖了搖頭。
在來福建之前,他和叔叔曹文詔雖然也在遼東,但由於駐守的地方比較偏遠,所以從來沒有跟江寧軍打過交道,但對於江寧軍的大名卻是早已久仰。
在接觸江寧軍以前,曹變蛟認為江寧軍即便是再能打也有個限度,即便能連敗滿清韃子也只是仗着火器和兵甲之利而已。
但來到福建並親自加入到了江寧軍這個集體後,曹變蛟這才意識到江寧軍的強大並非只是裝備,而是表現在多方面的,最重要的是江寧軍是一支訓練嚴格、晉升體系公平的部隊。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在明軍的其他軍隊裏,部隊士卒和軍官的晉升幾乎全都是主官說了算。只要主官看重你,一夜之間連升三級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但是這種事情在江寧軍卻是行不通的,在江寧軍里,無論是軍官還是普通士卒想要晉升只有兩條途徑。要麼是有足夠的戰功,要麼就是通過考核,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在曹變蛟看來,這也是江寧軍能保持強大戰鬥力和高昂鬥志的原因之一。畢竟在糧餉充足的情況下,還能讓士卒和軍官看到晉升的希望,那麼這支軍隊想不士氣高昂都很難。
打量了一下周圍,曹變蛟悄悄問道:「叔父,聽聞侯爺有意進軍南洋,您說咱們有沒有份?」
「你問這個做什麼?」
曹文詔瞪了自家的侄子一眼。
「咱們身為統兵將領,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便可,至於是否向南洋進軍那是朝廷和侯爺考慮的事情,你一個游擊將軍想那麼多幹嘛?」
別看曹變蛟長得氣宇軒昂,但從小被曹文詔帶大的他是最懼怕這位叔父的,被罵後縮了縮脖子就不干吭聲了。
不過曹文詔到底是心疼這位從小帶大的侄兒,罵完後這才低聲道:「你知道什麼,進軍南洋可是大事。哪能如此輕易決定,換做誰也會慎重考慮的。
你可別忘了,一營、二營、三營,這些人可是跟着侯爺起家的老人了,他們還沒表態呢,咱們若是表現得太過急切,會讓別人怎麼想?」
曹文詔這麼一說,曹變蛟這才醒悟過來。
畢竟是在軍武里呆了那麼多年,有些事情他自然門清。自古以來軍中從來都有排資論輩的傳統,江寧軍雖然成立的時間並不長,但如今也隱隱有了這方面的影子。
曹家叔侄作為剛來的新人,初來乍到就受到了楊峰的重用,這已經很惹人注意了,若是再不知道收斂的話很容易引起別人不滿,這對他們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想到這裏,曹變蛟不禁敬佩的說道:「還是叔父沉穩老辣,侄兒不及啊。」
曹文詔擺了擺手:「這算什麼,不過是經驗之談罷了。不過你要記住,如今最要緊的還是趕緊把兵帶好,否則日後若是上了戰場全都變成了軟腳蝦,侯爺不治你的罪,我第一個就饒不了你。」
曹變蛟拱手道:「叔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