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咱們在後面的囤糧點被明軍給毀了?」
一間陰暗潮濕的用石頭砌成的小房間裏,杜度一把抓住了前來報信的清兵,一臉的橫肉在不停的跳動。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實在是想不通,好好的一個囤糧點為什麼被明軍給一鍋端,難不成那些明軍都是從天上飛過去的?
杜度抓着清兵的力氣越來越大,喘不過氣來的清兵面色漲得通紅,由於呼吸不到空氣以至於連舌頭都開始伸了出來,旁邊的一名甲喇額真見狀生怕這名清兵死掉,趕緊在一旁道:「貝勒爺,您的身份何等金貴,若想殺掉這名奴才只需吩咐一聲就是,何須您親自動手。」
被這名甲喇額真這麼一說,杜度這才察覺到察覺到這名清兵就要被自己掐死,他將手一松,將這名清兵推到了地上,冷聲問道:「你說,那些明軍到底是如何過去的,有無火炮等火器?」
杜度這一鬆手,這名清兵大口呼吸了好幾口空氣這才緩過氣來,面帶一絲懼色道:「貝勒爺容稟,那些明軍是從西邊殺過來的,奴才估摸着應該是左邊的魯土拉那邊的小路翻過來的,人數約莫一千人左右,而且全都是騎兵,並沒有攜帶火炮。」
「沒有火炮……沒有攜帶火炮!」
杜度嘴裏喃喃了兩句,沉着臉問道:「明軍沒有攜帶火炮,所部又全都是騎兵,你們據寨而守,怎麼連一個時辰都不到就被明軍攻破了,就是五百頭豬明軍也沒有那麼快殺完啊!」
被踢翻在地的清兵大哭道:「貝勒爺,不是奴才不拼命。是明軍不知從哪弄來了一種射程即遠的火器,在兩百步外開火就制住了咱們的弓弩手,然後明軍趁機衝破了寨子,依仗着人多才將咱們打敗的,牛錄大人也在這一戰里為陛下盡忠了呀!」
「藉口,全都是藉口!」
杜度再也忍不住將這名清兵踢得翻了個跟斗,大吼了起來:「既然連你們牛錄都戰死了,你為什麼還活着?來人啊,將這個怕死的廢物拖出去,給我砍了!」
「嗻!」
隨着杜度的命令,兩名戈什哈大步走了進來,將這名清兵拖了出去,隨着一聲慘叫聲戛然而止,這名好不容易逃回來的清兵沒有死在明軍手裏,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裏。
看着戈什哈呈送上來的血淋淋的首級,杜度不僅覺得心裏的怒火沒有消退反而更旺盛了。
他沉着臉對周圍的眾將問道:「諸位,咱們在後面的糧草已經被明軍焚毀了,不知諸位有何對策?」
眾將也是面色沉重,剛才那名勸說的甲喇額真說道:「貝勒爺,咱們山上的糧草原本就不多,如今更是只剩下不到兩日的糧草,若是再守下去空有全軍覆沒之險啊!」
杜度的眉頭皺了起來,皇太極給他的任務是死守黑沙嶺,盡最大的努力遲滯明軍,並大量殺傷他的有生力量,為盛京的保衛戰爭取時間,最好能堅守二十到一個月的時間,至不濟也要堅守半個月。
可現在才守了三天就不得不撤退,回到盛京後皇太極會怎麼處置他?更重要的是在這三天時間裏,他帶來的三萬大軍已經傷亡了兩成。
沒完成任務也就罷了,傷亡還如此之大,若是就這麼回去的話,被訓斥都是輕的,搞不好還要被降爵乃至消爵那才慘呢。
一想到被降爵的下場,饒是以他的兇悍也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個爵位可是他多年拼殺換回來的,若是被削掉爵位那可是比殺了他還難過。
說實話,杜度是真的不想就這樣離去,可是作為統兵多年的將領他也非常清楚糧草斷絕會是什麼下場,這可不是什麼靠毅力決心就能撐下來的,任你再勇猛的漢子餓上兩天都能變成軟腳蝦。
真要這樣的話不用明軍來攻,他們自己就先垮了。
看到猶豫不決的杜度,周圍的將領們也不敢吭聲,撤軍這種事情不是他們這些中低級軍官可以決定的,自己若是多嘴的話,將來出了什麼事搞不好就會牽扯到自己身上,那才麻煩呢。
「轟……」
就在杜度猶豫不決的時候,一聲爆炸聲在不遠處響起,伴隨着爆炸聲傳來的還有幾聲慘叫和喧譁的腳步聲,一名戈什哈匆匆跑了進來大聲道:「貝勒爺,明軍又開始炮擊了,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