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書房裏的暗格被找到時,原本還憤怒不已的潘汝楨臉色唰的一下變得蒼白無比,這些暗格里別的東西都不要緊,唯獨那些賬本可是要命的東西,一旦落到朝廷手裏,也即意味着不但他要完蛋,而且還會牽扯出一大批人。
「呼!」
當李岩放下了手中的賬本長長吐了口氣,有了這些賬本和那些書信,這次行動的風險總算是可以降到最低了,即便是朝廷有人彈劾楊峰,有這些東西在手,他們的行動也有了理由。
他扭頭對身後的親衛道:「你將這些東西全都裝起來,立刻呈交給國公爺,記住一定要派出足夠的人手護送,這些東西絕不能有任何閃失,明白嗎?」
李岩的親衛也知道這些東西的重要性,重重的點了點頭:「明白,若是東西有失,小人提頭來見!」
「好,你去吧!」
目送走親衛後,李岩走到一旁面色慘白的潘汝楨跟前蹲了下來,盯着他的眼睛緩緩道:「潘巡撫,這回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面色慘白的潘汝楨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命該如此夫復何言,既然東西被你們找到了,老夫還有什麼可說的,不就是個死嗎?老夫今年五十有七,這大半輩子什麼福沒享過,就算是現在就死也不虧了。
倒是你應該提醒一下楊峰,真要鬧到舉世皆敵的地步,他就不怕將來落得個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嗎?」
「這就不勞您老操心了。」
看到被戳穿之後潘汝楨居然沒有一絲悔過之意,李岩對他的感官也變得愈發惡劣起來。
「吾輩讀書之人若是連最起碼的善惡是非的觀念都沒有了,這樣的人與禽獸何異。況且,潘大人您身為朝廷二品大員,飽讀聖賢書,卻心甘情願的當那些商賈的爪牙,簡直就是辱沒了讀書人的身份,也枉費了皇上的信任。」
潘汝楨深深看了他一眼:「李岩,你也別這麼義正言辭的訓斥老夫。等你到了老夫這個年紀就會知道了,官場上有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有時候並不是你不想做就不可以的。」
「胡說八道。」李岩訓斥道:「這不過是你的藉口而已,不說別人,國公爺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看他何時與那些士紳富商勾結過?」
「楊峰?」
潘汝楨輕哼了一聲,「此子確實是一個異類,不過你看着吧,像他這樣的罪了天下所有士紳的人是沒有好下場的。」
「荒謬!」李岩突然怒斥道:「義之所在,不傾於權,不顧其利,舉國而與之不為改視,重死持義而不橈,是士君子之勇也。潘大人你這麼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看到李岩怒視自己的眼神,潘汝楨突然感到一陣心虛,閉上了眼睛卻再也不說什麼了……
兩個時辰後的江寧軍大營里
長吐了口氣的李岩將賬本放下,感慨道:「這個潘汝楨看起來兩袖清風,沒曾想這些年居然貪了這麼多銀子,若非有賬冊在手,打死下官也想不到啊,一個巡撫三年時間光銀子就貪了三十多萬兩,還有那些古玩字畫沒算在內,難道他就不怕東窗事發嗎?」
楊峰搖了搖頭:「這算什麼,正所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潘汝楨三年時間只貪了這些銀子只能算一般了。比這更詭異更貪婪的人多得是。」
李岩的眼神突然變得暗淡起來,遙望着遠處,良久才有些無力的問:「國公爺,這大明還有希望麼?」
楊峰一聽就知道因為李岩這些天四處抄家抓人,看多了貪官污吏,心裏有些迷茫了,若不及時開導,他要麼心性大變自甘墮落與那些貪官同流合污,要麼心灰意冷辭官回家。
而這兩種結果都不是楊峰想要的,他想了想,走到李岩旁邊,習慣性的從兜里掏出了香煙遞給了他一支:「來,點上。」
雖然加入江寧軍的時間不過一個多月,但在耳讀目染之下李岩也開始學會了抽煙,所以他很自然的接過了楊峰遞來的香煙塞進了嘴裏。
「叮!」
芝寶火機特有的清脆聲響起,伴隨着一簇火苗亮起,香煙被點燃。
李岩深吸了一口,一股煙草特有的香醇味道進入肺部,轉了個圈後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
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