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楊大牛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不過十多分鐘,就連續有兩隊倭寇陸續趕到,他們跟谷川雅晴率領的這隊倭寇會和後商量了一會便調轉方向朝着鎮江府趕去……
鎮江府西臨南京東靠江都(揚州府),加之又是漕運的樞紐通道,是以歷來都是兵家必爭之地,在大明立國後的兩百多年時間裏鎮江曾經面臨過兩次兵災,可悲的是這兩次兵災都跟倭寇有關。
炎炎的夏日灑在大地上,往日人來人往熙熙攘攘鎮江城如今已經是人跡罕見,原本江邊穿梭如織的船隻也不見了蹤影,昔日繁華的江南腹地竟然變得死氣沉沉。鎮江城的四個城門緊緊的關閉着,足有七八米高的城牆上站着一名名頭戴將整個腦袋包了大半的藍色頭巾,身穿紫花布甲,腳上還裹着綁腿的青壯士卒,這些士卒或是手持長矛或是握着腰刀,幾乎所有人的目光在緊張的觀察着城牆外的動靜,在北城門樓上,現任的鎮江知府吳振良在鎮江守備龔大獻的陪伴下查看着城防的守備情況。
看着城牆外數量眾多衣衫襤褸的倭寇正不斷衝着城牆發出怪異的吼聲和挑釁的嘲笑,吳振良的臉色很不好看,他轉頭問龔大獻道:「龔守備,賊寇如此猖狂,你身為鎮江守備難道就沒有一點退敵之策嗎?」
龔大獻苦着臉道:「大人明鑑,莫看賊寇裝備簡陋,可戰力卻極為厲害,咱們鎮江如今可戰之兵不過區區兩千多人,防守城牆已經極為勉強了,根本就沒有餘力出城跟賊寇作戰,想要退敵只有等到援軍抵達才行。」
「哼……」
吳振良冷哼了一聲不說話了,自從半個月前鎮江城被倭寇圍困後吳振江就陷入了莫名的焦慮之中,倭寇的危害雖然他沒有親身經歷過,但嘉靖距離現在尚不過百年,對於倭寇的危害無論是朝野的傳聞還是書上的記載都非常清楚,他深知一旦被倭寇攻入鎮江他會有什麼結果,至於逃跑什麼的就不要想了,大明立國兩百餘年,還從來沒有一個在任期間的文官逃跑的例子,即便他跑了最後的結果也是被朝廷抓到後推上菜市口砍頭的結果,與其讓家人蒙羞遺臭萬年還不如在城破的時候自我了斷呢。
或許是察覺到吳振良心中的不安,龔大獻安慰道:「大人不必驚慌,倭寇雖然兇殘但人數太少,他們是攻不上城牆的,只要咱們據守城池,等到援兵到來倭寇自然就會退去。」
被說破了心事的吳振良有些惱羞成怒瞪了龔大獻一眼,這傢伙竟敢小看自己,要換做平常的話他非得給這個這個粗鄙的武夫好看不可,不過如今大敵當前自己也不好發作只能冷哼了一聲訓斥道:「龔守備此言差矣,倭寇充其量不過兩千餘人,咱們城內光是守城兵丁就有兩千多,加上青壯民夫足有萬人,卻被區區倭寇困在城內絲毫不能動彈,若是傳出去的話你這位鎮江守備恐怕也是面上無光吧。」
龔大獻這個守備雖然也官居四品跟吳振良這個知府平級,但如今的大明是文貴武賤,他這個守備自然不好跟他反駁,只能苦笑一聲轉過了頭,只是當他重新將目光看向外面時,臉色立刻就變了,手指着前方的嘴裏發出了哧哧的聲音,情急之下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吳振良看到龔大獻的樣子,剛開始還以為對方被自己罵得說不出話來,眼中剛露出一絲輕蔑的神情,但當他順着對方的手指方向看向遠處時,原本輕蔑的眼神立刻就變了,臉色一瞬間也變得蒼白起來,這一刻他做出了跟龔大獻同樣的動作,指着前方結結巴巴的尖聲叫了起來:「不好,韃子要攻城了……快上城牆守城啊!」
隨着吳振良的尖叫聲,整個城牆開始沸騰了起來,不少兵丁們猶如沒頭蒼蠅一般四處亂竄,城牆上到處都是兵丁的叫聲和軍官們的喝罵聲……
在距離城牆一里多遠的地方,在數十名身着竹甲的倭寇的護衛下,一名穿着銅兜鍪頭盔身披銅甲,身材魁梧滿臉猙獰的倭寇正站在一個山坡上靜靜的看着前方數百名衣衫襤褸手持各式武器的倭寇朝着前方的城牆衝去,在他的旁邊則站着剛從外面趕回來的谷川雅晴。
這名倭寇不是別人,正是近段時間來害得整個江蘇省雞飛狗跳的倭寇首領直立花堪。
直立花堪本為日本國內一位大名的武士首領,這位大名在與其他大名的交戰中戰敗身死,戰敗的直立花堪不得已帶着忠於他的一百多名武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