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雖然沒念過多少書,但是他並不笨,相反還很聰明,只是稍微一沉吟他便想到了更深層次的東西。
他看着低頭不語的魏忠賢冷聲道:「此事必有蹊蹺,那個楊峰並沒有發瘋,他為什麼要殺死護送李有智一行人的錦衣衛?這封奏摺里可是什麼都沒說啊。」說完朱由校還晃了晃手中的奏摺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陛下,這封奏摺也只是錦衣衛送來的,李侍郎的奏摺還未從來呢。」魏忠賢的反映也不慢,朱由校這麼一說後他也立即反映了過來。
「你總算還沒笨到家。」朱由校斜眼瞄了他一眼:「朕派錦衣衛護衛李有智一行人前去調查楊峰土豆一事固然是對他們的恩典,但也有監督之意,如今錦衣衛的摺子已經來了,可李有智他們的摺子卻沒有同時送來,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陛下聖明!」魏忠賢心悅誠服的拜了下去,這裏面雖然也有拍馬屁的成份,但我們的九千歲已經對越來越對這位皇帝表現出來的智慧產生了敬佩。
「陛下,接下來咱們應該如何是好,奴婢估摸着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遍整個朝廷,屆時一定會掀起軒然大波。」
「魏忠賢你倒是越發的聰明啦。」
朱由校有些意外的看了,魏忠賢一眼,沉吟了一會才吩咐道。
「這封摺子內容一定要保密,誰要是敢泄露出去,朕決不輕饒。另外魏忠賢你馬上派出東廠的番子快馬前往南京替朕秘密調查此事,然後即刻向朕稟報。」
「奴婢遵旨!」魏忠賢跪了下來磕了個頭很快就退了出去。
朱由校慢慢的走到了門口,看着天上黑壓壓的烏雲,長嘆了一聲說了句,「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就在朱由校又派出了一波人。前往江寧衛調查的時候,李有智一行人卻開始坐蠟了。
「諸位這份摺紙咱們應該怎麼寫?」
狹小的屋子裏坐着十多個人,將不大的客廳擠得滿滿當當的。
李有智的臉色很不好看,在這幾天裏他們不僅走遍了江東門千戶所幾乎所有的田間地頭,詢問了不下百名莊丁和老農,甚至還親眼看着老農從地里刨出了一堆堆的土豆,看着地里那堆積如山的土豆,所有人在那一刻變成了呆頭鵝,眼前的這一幕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承受範圍,誰也想不到只是一畝地里就刨出了那麼多的土豆,最後一過秤,這畝地的收成是四千一百二十三斤。
李有智很想說這一切都是幻覺,可理智卻告訴他這都是真的。眼前的這一幕確確實實的發生在他的眼前,不是幻覺也不是,而是千真萬確的事實。
好了,既然楊峰所說的都是事實,那麼,問題就來了,給皇帝的奏摺應該怎麼寫?
「李大人,既然楊峰所言的是事實,那麼咱們就應該如實向陛下稟報此事。」沉默了一會後,通政使韋廷和說話了,不過也不同意見的。
一名言官反駁道:「韋大人,雖然咱們今天確實看到了那畝地挖出了四千多斤的土豆。可此種食物到底能否使用,能否充飢咱們尚未可知,如何便可輕易下結論?盧大人,您說呢?」這名最後一句話卻是對着一直默不作聲的盧建深說的。
盧建深自打昨天醒了之後就變得有些沉默寡言起來,若非是他的眼中不時流露出一絲掩飾不住的恨意和怨毒,眾人幾乎以為他已經被打傻了。
緩緩抬了頭,盧建深慢慢的說道:「李大人,韋大人,諸位同僚,不管楊峰所言是否屬實,但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楊峰確實有不軌之心,否則他區區一介指揮使怎麼有這麼大的膽子公然殺害天子親軍不說,還敢如此侮辱我等一眾欽差。雖然他推脫說我等並未表明身份,可當我等亮明了身份後他也並未向我等請罪,由此足以可以肯定此人心懷叵測,就算土豆可以畝產數千斤,但如此神奇之物掌握在他這等人手裏的危害就更大了。」
「嘶……」
眾人都倒吸了口涼氣,這個盧建深看來是要跟楊峰死磕到底,不給他按上一個造反的罪名誓不罷休啊。
韋廷和皺了皺眉頭,「盧大人,本官知道你前日楊峰做得確實有些過份,可你也不用給他按上這麼一個誅九族的罪名吧?」
盧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