盪着盪着,夜就有些深了。
閉上眼,在鞦韆上慢慢睡去的女孩,沒注意到寒燁的到來。
睡夢中,她緊抓鞦韆繩索的雙手有些鬆了,靠在繩索上的腦袋也開始一下一下的搖擺。
就在一雙手徹底鬆開,身子往一邊栽倒時,女孩醒了。
完了,要摔一跤了,還好要親密接觸的是草坪,不是水泥地。
可是,與女孩最後親密接觸的不是草坪,而是有一定硬度的人的腹部。
就在女孩感覺奇怪時,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還好吧?」
是寒燁,雖然她只聽過幾次他這麼溫柔地說話,但還是一下就聽出他的聲音了。
不過,他問的這個好不好指什麼呢?如果是說睡覺摔倒,那她不是被他接住了嗎,當然沒事了。如果是指今晚餐桌上發生的事,她當然很不好。
後知後覺的蕭甜悠才發現,自己還靠在人家肚子上呢?難道他這麼說是提醒她把頭挪開?沒事還好的話,就不能賴人家身上不移開。
想到這,尷尬得一臉通紅的蕭甜悠像觸電般,從某人腹部彈起頭來,語無論次的開口。
「沒事,不好意思,謝謝」
為了不讓人看見她的大紅臉,蕭甜悠還是像睡覺時一樣,雙手抓繩索,額頭抵在手上。
看在旁邊寒燁的眼裏,她這明明是一副落寂的樣子。
大概是因為今晚夏美提到陽休之的緣故吧。
「你沒事吧?」寒燁抬起手想摸摸她的頭,卻停在半空中遲遲沒有落下。
聞聲抬頭看向寒燁的女孩,剛好看到了那隻猶豫着的手和寫滿糾結的臉。
他是想安慰她嗎?剛才她摔倒剛好被他接住,應該不是他湊巧經過此地吧,難道他一直站在這守着他?
這像是好哥哥才做的事吧,妹妹心裏難受時,默默陪在身旁,再聊聊開解開解。
感動的蕭甜悠,頓時鼻頭酸酸,眼裏水霧朦朦。
「謝謝燁哥哥。」
女孩柔軟無力的聲音傳來,寒燁感覺自己穿了十幾年的那一身盔甲,頓時灰飛煙滅,心裏防線全線崩潰。此刻,他只想傾聽眼前女孩的心聲,安慰她,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
他低聲說:「我們去那邊的石凳上坐坐好嗎?」
「好。」蕭甜悠乖乖的起身,跟在他身後。
慢慢走着的寒燁,很奇怪自己此刻的心情,怎麼會這樣呢?
從小學開始,他的目標就是讓自己變得優秀,最最優秀的那種,其它一切干擾源都自動屏蔽掉。
情竇初開的年紀時,他就給自己穿了一身盔甲,抵禦別人的靠近。心則是死死鎖了起來的。
在學校優秀的他,當然是吸引女孩子們眼球的目標。寫情書的、當面告白的、托同學來約他的,不計其數,他都冰冷地拒絕了,冰冷得讓人感覺徹骨寒心。
慢慢地,羨慕嫉妒恨的男生們開始叫他冷血動物。女生們則只能遠遠遙望他,好像他就是天邊最冷清的那顆星,可望而不可及。
寒燁自已也很滿意這種狀況,情感上無波無瀾,給了他更多的時間學習和工作。
可是今晚是怎麼啦?!
就幾步路而已,寒燁卻想了很多。不過一走到石凳旁,他心思很快就回到了身旁女孩的身上。
脫下外套鋪在石凳上,他伸手示意她坐。
女孩感激地望他一眼,小心地坐了上去。
寒燁直接坐在石凳上,和女孩之間隔了二、三十厘米遠。
倆人沉默了一會後,寒燁先開口了。
「那個年會,你要是覺得不方便就不去,我先去聯繫上泊道公司的人,以後再安排你跟他們面談。」
被關心的蕭甜悠,兩手撐在身旁,雙腿升直,後跟輕輕放在草地上,眼睛盯着自己翹起的腳尖,聲音輕柔地問:「你是擔心我見到陽休之和夏美嗎?」
「嗯。」
「放心吧,我沒事。」勇敢的她哪會為這點事退卻呢?
如此給自己打氣的蕭甜悠,卻聽到了自己心底的另一個聲音:好久沒見陽休之了,好想見見哦,哪怕他身旁有夏美,也好想見。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