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桀口沫四濺、滿面通紅,只顧自己罵得痛快,無意中早已得罪了一大群人。
足足有兩百餘書院弟子負責迎賓之事,這些弟子有一半出身寒微,有一半則是來自於三州的大家族。朱桀破口大罵,涉及了這些迎賓弟子的爹娘、親眷,無疑將好些大家豪族一併罵了進去。
只是,大家都知道朱桀的脾性,沒人跳出來和他理論。
楚天冉冉站起身來,突然一腳踏在了面前的條案上,右手扶在了腰間刀柄上,皮笑肉不笑的向朱桀扯了扯臉皮:「朱太守罵得痛快,痛快!是,我是腌臢市井男女,下賤之人!不知道,朱太守可聽說過岷州『豬扒皮』的名號?」
一言既出,滿堂死寂。
朱桀一張麵皮變得赤紅無比,好似塗了一層厚厚的生豬血。
梅雪精神樓一樓的各家代表臉色變得無比精彩,一個個又驚又喜又是駭然的看着楚天!
朱桀生性殘暴,動輒給人入罪判刑;他又性喜奢華,最是喜歡金銀珠寶諸般財物;他又是岷州太守,掌岷州一切軍、民大政,握有岷州最至高無上的權柄。
所以朱桀經常給人扣了罪名丟進大牢,嚴刑拷打讓你生不如死,再栽贓陷害牽連家屬,將你親眷好友一個又一個『順藤摸瓜』般『請』進大牢裏『配合調查』。
如此這般,你不破損一半以上的家當,不厚厚的給朱桀一份重禮,你、還有你的親朋好友,休想離開岷州那猶如妖魔巢穴的廷尉府大牢。
『豬扒皮』這個外號,是多年來深受朱桀荼毒的岷州百姓背後送給朱桀的,但是從沒有人敢在朱桀面前提起半句。甚至連『豬』和『皮』這兩個字,都沒人敢在朱桀面前說起。
楚天今天就這麼堂而皇之、施施然的說出了口,風輕雲淡就好似早起出門,向鄰居打招呼『你吃了麼』一樣的平淡!
朱桀的額頭上一根根青筋凸起來老高,他齜牙咧嘴的看着楚天,頭頂有一縷清晰的血氣沖了出來,冉冉衝起一丈多高。血氣擴散開來,在血氣中一條碩大的黑蟒頭生尖角,齜牙咧嘴的向楚天噴着一團團血氣。
一樓大殿內的溫度直線下降,已經入席的來賓面前條案上,書院侍女奉上的香茶迅結冰,好些細瓷茶盞都被凍得『咔咔』裂開。
「小子!辱罵朝廷命官,這可是死罪!」朱桀陰惻惻的看着楚天冷笑:「本太守現在懷疑,你和十萬莽荒中的那些野人勾勾搭搭、圖謀不軌,來人啊,將這廝拿下,送入岷州大牢,仔細看管着。」
大殿外,十幾名跟着朱桀進入乢山書院的護衛一聲應諾,大踏步的闖入大殿,張開手就要生擒楚天。
楚天『嘎嘎』一聲怪笑,昂着頭抖動着那條踩在條案上的大腿,厲聲喝道:「這裏是乢州的地盤,輪得到你岷州太守來這裏抖威風?嚇,大晉律上怎麼說的?但凡大晉官僚越境辦案,罪如謀反、罪加一等!」
一旁司馬追風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猛地一跺腳震得地面都微微晃悠了一下。
「放肆!朱桀,這裏是我乢州領土,輪不到你岷州太守在這裏顯擺威風!來人啊,將這群目無法紀的東西趕出去!吾倒是要看,誰敢在吾乢州的地面上,抓捕吾乢州的良善子民!」
楚天『嘿嘿』一笑,向司馬追風擠了擠眼皮。
好嘛,朱桀說楚天勾結十萬莽荒大山中的莽荒遺民圖謀不軌,司馬追風立刻就給楚天定性為乢州的良善子民。楚天很想知道,如果司馬追風知曉是自己幹掉了李嘯鯪和趙黑虎,司馬追風會怎麼做!
三十幾名司馬追風府上的護衛闖入了大殿,呼喝連連的擋在了朱桀的護衛面前。
『鏗鏘』聲不絕,雙方同時拔出了半截兵器,刀劍鋒芒散出森森寒光,大殿內頓時被一股肅殺之氣籠罩。
「司馬追風,你非要和我作對不成?」朱桀臉色已經紅得近乎紫!
「呵呵,朱桀,你這豬扒皮的名聲在我乢州都為市井小民所知,當年我說你殘虐不仁、殘民以自肥,可是有錯?」司馬追風輕輕摸了一把下頜上的鬍鬚,慢悠悠的說道:「和你這種害民官作對,吾司馬追風何懼之有?」
僵持,氣氛冰冷的僵持。
司馬追風和朱桀都不肯讓步,兩邊的護衛也緊張的對峙着。
在場的兩
第四十三章琴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