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流雲呆了一呆,帶着一絲無法形容的尷尬之色,抱拳向紫簫生行了一禮:「紫兄,你真來乢州了?」
紫簫生頓時很不快的皺起了眉頭:「周兄呵,周兄,我可是特意跟着你來乢州看熱鬧……哦,不,特意來乢州幫你搖旗吶喊、鼓氣助威的。你這話什麼意思?你不歡迎我?剛剛在虎牙口官道上,我這麼個大活人坐在那裏,你居然都沒看到我?」
周流雲的臉色極其怪異,他乾笑了幾聲,轉過身來向楚頡、司馬追風介紹道:「楚少主,司馬太守,這位紫兄,是本官在京城結識的一位文友。紫兄實在是聰慧無雙,極頂的風流富貴之人。呵,呵,呵!」
周流雲對紫簫生的介紹頗為有趣,尤其最後的三聲乾笑,更是意味深長至極。
楚頡和司馬追風再次深深的望了紫簫生一眼,幾個人湊在一起,指點着荒草叢中的那些屍體,開始交流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說了沒幾句,楚頡突然問道:「周大人,這裏荒山野地的,你是怎麼知道,這些人死在這裏的?」
楚頡問的是周流雲,他的目光卻看向了凌岳。
剛剛從地上爬起來,正在拍打衣衫上灰塵的凌岳身體一僵,有點心虛的抬起頭笑了笑。說是心虛,凌岳的笑容中,卻又混雜了其他更多意味深長的,讓人無法揣摩的東西。
楚頡看向凌岳的眼神就有點不對了,他輕輕笑道:「原來,這個礦場的管事之人,已經不是我們楚氏的人,而是你們凌氏的心腹了。好,好,好,好得很!」
凌岳低下頭,不吭聲,這種事情,總是越描越黑。
楚頡笑得越發的燦爛:「難怪,就連我都還沒收到半點兒消息,周大人你們,卻什麼都知道了。哎,現在不是說這些廢話的時候,我們說正經事。」
帶着滿臉笑意,楚頡雙手揣進了寬大的袍袖中,他很認真的看着周流雲問他:「周大人,周學士,我只好奇一點,為什麼你的門人弟子的護衛,會出現在我楚氏的礦場重地?」
輕嘆了一口氣,楚頡繼續問道:「不要說只是湊巧路過。我楚氏的礦場,盡在十萬莽荒大山深處,又不是什麼通衢大道,不要說外地人,就是乢州土生土長的獵戶、採藥人,也極少有人能這麼湊巧路過的。」
楚頡問得認真,周流雲看了一眼那些手持重弩,絲毫沒有放鬆的楚氏礦場護衛,面色沉肅的搖了搖頭。
「楚少主,你可相信,本官真箇對此一無所知!」
周流雲同樣疑惑不解,他只是派了李謙、趙廓等人去擊殺楚天以及楚天的一眾黨羽,林白眉等人定然是私下裏行動,偷偷摸摸的跟在了自家公子身後尾隨保護。
但是這些蠢貨,他們怎麼會跑到楚氏的礦場邊上來?
而且看這痕跡,似乎還是他們和楚氏的私兵爆發了衝突,結果被楚氏的人擊殺了?
周流雲的心臟在打顫,林白眉他們死在了這裏,那麼他們的公子,他周流雲的門人呢?李謙,趙廓,他們不僅是周流雲的門人,更是周流雲和他們身後家族的紐帶,是周流雲和那些大家族合作的基礎!
咬着牙,周流雲再次艱難的從牙齒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他們為何來此,為何與楚氏護衛發生衝突,本官,真箇不知道,不明白,不理解!」
楚頡狐疑的看着周流雲,你是真的不知道,不明白,不理解?
他又看向了凌岳,目光中充滿了不信任。
突然間,楚頡笑了起來,他親熱的拍了拍凌岳的肩膀,笑着說道:「凌岳啊,是誰給你通風報信的?請他出來罷!他是如何發現這裏的情況的,他發現這裏情況的時候,這裏究竟是個什麼模樣,總得弄個明白才是。」
楚頡溫和的笑道:「這裏是『我家』的礦場,關係重大,不能出任何的紕漏,你懂麼?」
司馬追風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着滿臉是笑的楚頡,以及滿臉漆黑的周流雲。如果不是養氣的功夫足夠,司馬追風已經放聲大笑起來。
周流雲的追隨者死在了楚氏的礦場外?
這簡直,太精彩了;這簡直,太美妙了。
只可惜,周流雲身後的白鷺書院影響力巨大,他絕對不能死在乢州,不然的話,剛才司馬追風才不會勸阻楚頡,他巴不得楚頡悍然下令,將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