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一口氣,楚天腦子裏翻騰着各種靠譜不靠譜的念頭,躺在地上,翹着二郎腿,盤算着如何恢復力量。
哪怕一絲半點兒法力,總比現在這種病懨懨的模樣好。
系在木樁上,形如大牯牛,但是比楚天見過的最強壯的大牯牛都要壯上三圈,頭生四隻長角的大傢伙匍匐了下來,它很友善的看了楚天一眼,伸出長長的舌頭,輕輕的舔了舔楚天的臉蛋,然後靠着他乖巧的趴着。
天太熱了,楚天身上凉沁沁的,就好像一塊大冰塊。
這頭大傢伙可不蠢,靠着楚天趴着……這叫做一個舒坦!
山豬父母走進了蟲草烏田,幫着山豬三個小傢伙對付那些每天清理、每天都長出來的雜草。他們穿梭在濃密的大葉子中,葉片划過他們的身體,發出『簌簌』聲響。
楚天呆呆的看着天空,他直視三顆太陽,熾烈的陽光照在他蒙着一層青氣的眼珠上,眼珠不覺得刺眼,反而有種溫潤的感覺,讓他冰冷的眼睛舒服了不少。
真是狼狽,因為陰極寒魄的關係,楚天的視力都變差了許多。
曾經一眼可以輕鬆看遍數十萬里的神目,現在都變得有點近視眼了,二三十丈外的東西都有點模糊。
讓太陽狠狠的曬一曬,眼珠還舒服一些。
楚天盤算着,用什麼藥劑、什麼丹藥對自己的身體有幫助,他強行用各種丹方佔據了殘留不多的靈智,根本不敢去想天陸世界那些熟悉的人和事。
整個天陸世界,崩了。
第五島圈,無風峽谷,菡翠崖上的那些人。
還有神佑之地追隨他離開的那些諸神後裔。
還有珞兒,還有楚頡,還有楚野楚風等人。
不過,楚天看到天陸崩掉的一瞬間,紫域似乎在快速逃離。
不知道楚天擔心惦記的那些人都身在何方,如果他們那時候在紫域的話,或許……能活下來吧?
艱難的吞了一口吐沫,嘴裏乾巴巴的,一點水分都沒有;一點點分泌出的水分,也被體內的寒氣凍成了冰渣子,很艱難的才吞咽了下去,反而弄得嗓子裏很不舒服。
楚天看了看左右手腕。
無論是從水無痕手上搶來的那個納鐲,還是珞兒送給他的那個納鐲,都變成了兩片華美的紋路深深烙印在了他的皮肉中。天魂動用不得,楚天也無法調動納鐲中的資源。
而且看納鐲居然融入自身的架勢,這兩件納鐲也是受到了極大損傷,元氣受損後,這才藏在了楚天體內,默默的吸收天地靈髓恢復自身。
就算楚天如今能調動天魂之力,怕是也無法從中取出任何東西來。
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楚天聽到了遠處傳來的步伐聲。和楚天熟悉的,寨子裏的那些前山賊們沉重的步伐聲不同,這些人的步伐輕快矯健,而且一步輕鬆就能邁出七八丈遠。
艱難的轉過頭去,楚天看向了最近的一座直木橋。
平日裏倨傲無比的方總管正滿臉是笑的佝僂着腰,陪着七八個臉上還帶着稚嫩氣息的少年快步走過了木橋,朝着這一片田地走了過來。
這些少年和方總管一樣身穿青色長衫,但是質地顯然比方總管身上的青布長衫好了許多,帶着一種絲綢、緞子特有的光澤,袖口更鑲嵌了一條細細的綠色紋路,顯然身份比方總管高出了不少。
「這就是那個病秧子?」方總管帶着幾個少年來到了楚天身邊,一個少年看了一眼癱在地上的楚天,冷笑一聲,腳尖狠狠的踢了楚天一腳。
『咚』的一聲,楚天的身體堅硬如木石,他的身體根基可是正兒八經的天人境大能,是凝聚了七十二道天道寶輪,肉體堅固異常的神人之軀!
沉重,堅硬,比普通石頭難對付多了。這少年一腳踢在楚天身上,楚天毫無知覺,少年則是猛地瞪圓了眼睛,一隻腳劇烈的抽搐着,差點沒哭喊出來。
如果不是身邊有幾個同門師兄弟看着,如果不是少年人的自尊心作祟,這少年肯定已經哭出來了。
他的大腳趾都被震得脫臼了,這疼……疼啊!
楚天『茫然』的看着這少年,咬着牙將這少年的長相記在了心底!
大獄寺的楚檔頭,可從來不是心慈手軟的善茬兒,你今天踢了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