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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煬貴女太多了, 晉陽府的嫡系旁系就有好幾個,加上其他府受邀前來的少說也有二三十個,一群鶯鶯燕燕裏面也總有姿容氣質出眾的, 但她們現在也都保持了安靜,垂眸喝茶, 低眉不語,或者翹首看着那屏風之外,仿佛能看到那頭才子們的爭鋒相對。
但她們的耳朵在聽。
&嗎?那我還真要聽聽你這位會元榜首是有何等高論。」言敬棋其實覺得自己已經贏了, 或者說一開始他就不該提起這樣的比斗——跌份, 這個許青珂竟是一個如此狂妄不知好歹的人, 當真是讓他覺得跌份。
於是此時的言敬棋有些散漫。
散漫中,他聽到許青珂的高論。
&城被燁國來犯相鬥開打已有半個月, 邊疆荒苦, 資源短缺,蜀國是意外開戰,準備不足, 物資不夠, 而燁國是有意來犯, 已囤積大量糧草物資,不管是從哪方面來說都顯得優勢極多, 蜀國似乎必敗無疑。」
當然, 所有人都自覺點頭, 所以才覺得這個論題其實是在悲觀準備戰敗後國家如何自強。
很多人心中已經打好腹稿了。
&守跟攻不一樣, 守者重防, 疆城是蜀國腰肋軟處,守住了,後背就是靠山,整個蜀國都可抽取資本補充,可以穩!穩住了便是不敗!而燁國為攻,囤聚兵力資源攻疆城,總有一方弱處是要被暴露出來的,就比如東南方向的國鏡邊線。蜀國跟燁國一樣都鄰近淵國。兩國相爭,淵國會壁上觀,觀望一段時間後....必定會選燁國攻殺!燁國被攻,前後抽調的國力也絕對支持不了如此長距離的雙面戰爭,不到十天必會退兵。」
許青珂說到這裏,看了言敬棋一眼,他臉上沒了散漫,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可他思維的速度跟辯駁的反應終究不急許青珂看穿他的敏銳。
&想問淵國為什麼一定會選攻擊燁國而不是我們蜀國,又怎麼能確定十天內燁國就堅持不了。」
許青珂看到了言敬棋被看穿後的不悅,「兩個答案算是一個回答。蜀國目前的局面是財力不足,被饑荒等天災消耗了諸多資源,淵國若出手,若非要財便要割地,無財就只能割地,蜀國的國境挨着淵國的便只是疆城,疆城荒蕪,無大價值的資源跟戰略意義,還得面對蜀國內城國力的包圍碾壓,除非他們能一舉吞併直達邯煬,否則根本沒有攻打的必要,難道還要吞併駐紮疆城不成?那不是畫地為牢嗎?反而會拖下淵國的國力。但燁國不同,燁國鄰近淵國的乃是草原地,富庶得很,且東臨物資豐富的海域,北勾戰略要地,佔有了那邊線疆域,等於一手觸摸到了燁國的心臟。燁國不敢丟,也不能丟,於是淵國會出手,燁國也只能撤手,如今要爭奪的就是時間。」
&城守將要守到淵國動手的那一天。只要他們守住了,蜀國就不會敗。」
&以你的這個問題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沒有輸贏,只是一場遭遇,更談不上國家命運。」
許青珂說完了,果然言敬棋無話可數,一句話也不能說。
說不出來,無法反駁,更無法補充。
因為這個人從根本上就判斷認定了他這個論題的可笑性。
言敬棋是可笑的,在許青珂面前如是。
她也讓別人看到了言敬棋的可笑。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自己的可笑。
謝臨雲看着淡然清冷的許青珂,忽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也是可笑的。
——這個人,他永遠無法駕馭。
&麼,在你看來,淵國的人何時會動手?」
在場才子無話可數,又是誰敢這麼淡然發問?
眾多才子看到那位踱步出來的中年男子,齊齊變了臉色,彎腰低頭行禮,言敬棋也是愣了下,>
言士郎轉頭看了他一眼,言敬棋便是改口:「見過言閣老」
三十多許的人,卻要被稱作閣老。
但權勢如斯,威嚴如斯,他踱步而來,只目光一掃,眾多清高傲骨的才子也只能彎下傲骨。
言士郎看着許青珂,無形的壓力籠罩許青珂。
許青珂似乎受不住了似的,肩頭抖了下,微微退了些微幅度,作揖道:「見過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