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錦將臉埋在他的懷裏,一開口,聲音破碎不堪,「穆連森。」
「你沒見到他是嗎?」穆連森已經猜到了,否則她不會是這幅模樣。
心一疼,她閉上眼睛,「恩。」
「唉」一聲幽幽的嘆息來自頭頂,穆連森沒再說話,抱着她坐進車裏,他並沒有急着開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擦一擦吧,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於錦接了過去,說了些謝謝,將臉上的淚痕擦乾,但是無論怎麼擦也擦不乾淨,因為眼淚不停的落下來,怎麼了止不住。
「我來吧。」男人又嘆息一聲,抽了幾張紙,細心替她擦着眼淚。「別哭了,再哭下去眼睛都腫了。」
於錦僵着身體想要拒絕,最後還是沒有,不過眼淚也算是止住了。
「你碰到了上官凌昊?」穆連森丟掉手裏的紙巾問她。
「恩。」於錦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接着回答,「他說老公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他會沒事的。」
她避重就輕的將事情簡單化,卻略去了上官凌昊傷人的話,穆連森當然知道她只是不願說而已,否則也不會哭成淚人兒,她不說,他也不再追問,其實他心裏都有數,只是苦了她。
「你會後悔嗎?後悔當初留下來照顧我?」他突然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於錦看着他,捕捉到他眼裏的自責,她搖搖頭,不是否認只是迷茫,「不知道。」
其實她知道上官凌昊他們為什麼會這麼的恨自己,不是因為她離開了老公,而是恨她在老公生病的時候卻陪在另一個男人的身邊,如果當初她只是離開,現在他們也不會如此的敵視她。
但是這件事歸根到底與穆連森沒有關係,是她想要報恩,還他一個人情,沒想到事情會到現在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當初她沒有那麼傻說不愛他,他是不是就不會去淋雨,也不會生病了。
總歸是自己造的孽,就算再苦再累也要吃下去。
穆連森說不難過是假的,雖然她的人在他的身邊,但她的心卻始終摸不到,他用力抿着唇沒有再說話,啟動引擎將車駛了出去。
一夜無眠
第二天,於錦去了醫院,這次她是一個人,拒絕了穆連森送她。
她並沒有去找司馬景丞,只是站在樓下的一棵大樹下,靜靜的站着,什麼事也沒做,只是望着天邊發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麼,又或者在看什麼,只是不想離開,因為這裏有老公的存在,雖然不能看到他,但能感覺得到就足夠了。
這一站便是一天,滴水未盡,直到太陽落了山,她才機械的轉身離開。
而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身後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同樣站着一個男人,一雙悲傷的藍眸緊緊鎖在她的身上,一分也不曾離開過,這一站也是一天。
他開着車跟在她乘坐的出租車後面,看着她平安到達,他才將車駛了進去。
於錦聽到身後的車聲,轉過頭,車子停了下來,穆連森走了出來,她勉強一笑,「穆連森,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