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按照正常的手續,從定海軍回到汴梁的,行程住址之類的,都有嚴格的規定,他不可能住進苗家,必須要住進定海侯府邸。
說實在的,這個府邸從去年賜予之後,趙信還沒有見過,不過進入之後,卻發現很大。
按照之前知道的,這本身應該是一位郡王的府邸,因為犯下錯誤,被宗人府剝奪了,重新修繕之後,就成為了定海侯府。
對於住而言,趙信並不是十分的看重,在定海軍的時候,就住的非常的簡單,這麼一個龐大的府邸,當然住的下。
一天的喧囂,哪怕是坐船和坐車的,可是心態上,卻是有些疲憊,趙信看着窗外,黑乎乎的夜空,思緒萬千。
北宋汴梁,被稱之為不夜城,並不是說,北宋的汴梁,到了黑夜之中,依然是燈火通明的,那是不可能的,在沒有電燈,汽燈的時代,想要讓野外都擁有光明,那是幾乎不可能的,要多少的蠟燭才能夠做到,還必須要考慮到風問題,用了燈籠,不怕風了,可是明亮度也大大降低了。
不夜城是說的一些特殊的區域,比如說,一些風月之地,大量使用蠟燭的前提下,哪怕是夜間,也有明亮的場所,那只是在室內,室外,同樣是一片黑暗。
從決定回到汴梁,趙信的心裏,略顯忐忑,從穿越到現在,他有無數的機會可以回來,甚至,在之前那個決定的時候,也可以不做出退位的決定,只要回歸宮廷,以他能力,再加上仁宗的唯一的獨苗,坐穩的太子之位,是沒有任何的問題的。
可是他之所以沒有回來,選擇另外一條路,一條更難的路,發展只是其中的一個緣故,更大的緣故是怕。
沒錯,他是一個穿越者,佔據的是趙昕的身體,對於以前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當然了,穿越時候只是一個小孩子,不記事,再加上2年的時間,歷經波折,淡化了記憶,都可以解釋,他甚至搜集了一些關於仁宗和貴妃的情報,不至於完全陌生,可是心中未免有些忐忑。
近鄉情怯,或許就是這種說法吧,按照規定,他明天,需要到禮部去做一些登記,外面的節度使回歸,都要走這個套路,同樣的,也需要到東府進行述職。
樞密使的述職,一般都是走走過場,趙信的身份和所處的地位,也不擔心有人使絆子,可是該走的程序,必然要走的。
天涼夜重,趙信在迷茫之中,呆坐半夜,然後睡去,第二天,馬不停蹄的走走過場。
好在,提前都已經打點好了,幾萬貫對於現在的趙信來說,根本就是要給小錢,可是對於這些普通的京官來說,卻不少。
這只是一個順水人情,趙信的述職,按照程序上面來的話,最少要三天,需要進行一系列的核對和詢問,可是時至年底,誰也沒有這個時間,本身就是一個過場,現在更是金錢開道,才小半天,就已經結束了。
結束了之後,還有點時間,趙信來到了苗家,他沒有提前通知,是悄悄的來。
這一次回京,除了推動鐵路的事情之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見到苗貴妃。
她是趙昕的母親,也是這個身體的母親,雖然趙信從未見過,可是隱隱感覺到一絲期待,這或許是身體之中,殘存的意識吧。
在趙信決定前往汴梁之後,貴妃就決定省親,並且在趙信推遲,也跟着推遲,名眼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趙信的身份,在高層那一撥,幾乎沒有什麼秘密。
在宰撫們,還有那些被挑選的宗室們看來,只要趙信守規矩,不私進皇宮的,跟仁宗私自見面,見見貴妃有什麼。
後宮不干政,這是北宋的鐵律,北宋是士大夫與官家共治天下,不是士大夫於太后共治天下,哪怕是劉太后這樣,權勢滔天,並且政治手腕很強的太后,只要皇帝可以親政,立刻會得到士大夫的支持,枕邊風,從來都不是北宋皇室的重點。
貴妃省親的地點,是定在了苗府,而不是定海侯府,雖然說,高層都知道,趙信就是趙昕,是貴妃的親兒子,是仁宗的唯一子嗣,可是在宗室之中,已經假死除名,那就真的死了,現在,趙信是苗家的嗣子,這樣的身份,不足以承擔起迎接貴妃資格。
為了貴妃省親,最開始,只是臨時起意,趙信只是決定來汴梁,貴妃就決定省親。
第四百七十六章 江南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