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端着剛煎好的解毒湯藥來到齊陽的房前。
「他應該在休息吧?」靈兒心想,「不過解毒一事也很重要。」可靈兒還是不捨得敲門吵醒齊陽,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靈兒輕輕地走到床前,擱下湯藥,看着仍在睡夢中的齊陽,終是不忍心叫醒他。若不是極度疲乏,他恐怕早在自己靠近屋子時就已醒來。
坐在齊陽的床頭,靈兒看着睡夢中仍皺着眉頭的人兒,心疼地為他揉揉眉心,讓他舒展眉頭。
突然,齊陽倏地抓住靈兒的手,睜開了眼睛。
靈兒被齊陽嚇了一跳,看着他惺忪的睡眼,裏面透着不安和恐懼。
「是不是做噩夢了?」靈兒輕聲問。
齊陽大口地喘着氣,沒有鬆開靈兒手的意思,反而更加用力地抓緊,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平息他心中的不安和恐懼。
「齊陽哥?」靈兒輕聲喚道。
齊陽慢慢轉頭看向靈兒,神情仍然很不安。
「那只是噩夢。」靈兒從未見過齊陽露出這樣的神情,柔聲安慰他。
「不,昨夜在下差點殺了姑娘。」齊陽沙啞着聲音說道。
原來齊陽是夢到昨夜的那一幕,靈兒安慰他說:「你看我現下不是好好的?我也不會再給你這種機會,你放心吧!」
「嗯。」齊陽鬆了口氣,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直緊緊抓着靈兒的手,連忙鬆開,跟着臉上就是一紅。他說:「在下冒犯了。」
「沒關係。」靈兒小臉微紅地說,「對了,解藥煎好了。」
齊陽坐了起來,看着靈兒手中的湯藥,皺眉問道:「寒毒的解藥?」
「是呀!」靈兒開心地說,把湯碗推到齊陽的面前,「郭大俠他們知道你救了他們,馬上就讓天天給你配了解藥。」
齊陽看着近在眼前的解藥,撇開頭說:「在下不喝。」
「什麼?」靈兒覺得自己一定是聽錯了。
齊陽輕輕推開藥碗,想要下床。
靈兒不解地問:「為何不服解藥?你身上的寒毒已經解了?」說着,靈兒就要去探齊陽的脈。
齊陽避開靈兒的手,說:「解寒毒一事不着急。」
「不着急?難道你還想夜夜受寒毒發作之痛?」靈兒不可思議地問。
「請姑娘拿走這湯藥吧!在下不會喝的。」齊陽說。
「這究竟是為何?」靈兒不解地看着齊陽。
齊陽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服,說:「姑娘還未用午膳吧?」
「齊陽哥,你把話說清楚!」靈兒把藥碗放回桌上,拉住齊陽的手臂抬頭問道。
「沒什麼好說的。」齊陽淡淡地說。
靈兒想了想,問:「你是不是責怪郭大俠他們逼迫你之事?他們已經知錯了。」
「在下沒有責怪他們。」齊陽道。
「那你就把解藥喝了!」靈兒說。
齊陽垂眸,良久才說:「在下救人不是為了解藥。」
靈兒說:「我知道,可是……」
「若喝了這解藥,不就是了嗎?」齊陽打斷她。
「這怎能一樣?」靈兒驚訝地問。
齊陽說:「在下是救了他們,但不需要他們報恩,更不需要他們施捨!解毒一事在下會另想辦法。」
「這怎麼是施捨?」靈兒見齊陽轉身又要走,忙拉住他說,「齊陽哥,這是郭大俠他們的一片心意!本來他們就因為逼迫你一事懊惱不已,你要是不肯服用解藥,他們會更過意不去的。」
「過意不去嗎?」齊陽頓了頓,才繼續說,「那就勞煩姑娘告訴他們在下服用過了。」說完,他拉開靈兒的手,走出了房間。
「齊陽哥!」靈兒追了上去,勸道,「你這又是何苦呀?」
「在下不在乎他們是怎麼想的,也不在乎他們怎麼對在下。」齊陽淡淡地說,「只知若服了這解藥,便是在下輕賤了自己冒死救人的行為。」
靈兒聞言愣住了,有些明白齊陽哥的想法,可他為何要用他人的錯誤來折磨自己?靈兒再次拉住齊陽的手臂,卻不知該說些什麼。
「在下餓了。」齊陽道。
靈兒輕輕地嘆了口氣,解藥一事只能稍後再勸,齊陽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