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靈兒一早就起來,不同於往日待在屋子裏看醫書,而是直奔齊陽的屋子。因為在她昨夜的夢裏,齊陽回分壇了。
靈兒來到春曉院,有些壇主和副壇主都陸續起來了。他們熱情地和靈兒打着招呼。
接着,齊陽屋子的門就打開了。齊陽似乎早已起身,此時已穿戴整齊。他今日穿着一身淺灰色的長袍,臉色對於他來說算正常,對於常人來說則偏白一些。
靈兒心想:「若是齊陽哥沒有易容,這樣的臉色便能讓人放心許多。他受傷已有四日,不知傷口恢復得如何。」
見齊陽要走向自己,靈兒忙小跑過去,以免他多走動時牽扯到左腿的傷。
「靈兒姑娘,這麼早!」齊陽道。
「齊陽哥,你的傷好些了嗎?」靈兒關心地問。
「姑娘的腳傷都已痊癒,在下的傷自然也好了。」齊陽淡淡地說。
雖然齊陽語氣平淡,但靈兒卻很開心,幾日不見齊陽哥還記得她腳上那點小傷,並已發現她的腳傷痊癒。
「你的傷比我嚴重多了,能讓我看看恢復的情況嗎?」靈兒期待地說。
齊陽起先不為所動,但在靈兒懇求的眼神下,心中一軟,便也妥協了。他稍拉起右手的衣袖,露出一些已癒合的傷痕。
傷痕有些猙獰,靈兒並不是簡單地看一眼就好,而是小心翼翼托起齊陽的右臂,認真地打量起來。
靈兒心想:「的確是好了很多。這傷痕來看,傷口在將癒合時曾有被撕裂開的痕跡,是那日在李宅又傷到的嗎?」
齊陽見靈兒一看便看個沒完,忙重新拉好衣袖。
靈兒把能看的情況都看完了,也就任由他動作。靈兒見他左手掌沒有纏着繃帶之類的,想必那兩道深深的劍傷也癒合得差不多了吧!
「姑娘不必再為在下擔心。」齊陽淡淡地說,使出了他以往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本領。
靈兒並沒有把這些放在心上,她只想看看齊陽的其他幾處傷,可她卻始終不敢開口。
若是此時靈兒抬頭看向齊陽,便會看到齊陽一臉猶豫的神情。
一陣清風吹過,帶來了夏日清晨獨有的涼爽。
靈兒努力地吸了吸鼻子,想嗅一嗅齊陽身上的氣息。
沒有氣息!靈兒有些擔心,齊陽會用「隱香」便說明身上還有不想讓人察覺的血腥味兒。也對,這才四日,他的腿傷那麼嚴重,又怎會痊癒?
靈兒垂首,不着痕跡地看了齊陽的左小腿一眼,只見齊陽站得挺直,若不是先前便知道,任誰也察覺不出眼前之人有腿傷未愈。
靈兒那擔憂的神情讓齊陽狠了狠心,不再猶豫。他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便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遞給靈兒。
靈兒看了齊陽一眼,不解地接過。摸了摸,這帕子裏包裹着的應該是髮釵一類的東西。
靈兒心想:「齊陽哥要送我髮釵嗎?不管什麼樣的我都會喜歡,並且天天戴着。」
見靈兒眼中難掩的欣喜,齊陽心裏有些難受,催促道:「姑娘快打開吧!」
靈兒微微一笑,便打開了帕子。
靈兒定睛一看,帕子裏包裹的的確是一支玉簪,可這支玉簪也未免太過眼熟了吧!
看着靈兒驚訝的表情,齊陽知道她認出了這支玉簪。
齊陽負手而立,他緊緊握住自己的左手,感到那兩道劍傷再次給他帶來了疼痛才撤力。他暗暗吸了口氣,道:「想必姑娘已經認出來了吧!」
靈兒驚訝地問:「這真是我的玉簪嗎?可它不是已經碎了?」還是在你遞給我的時候。
「碎的那支是在下讓門裏玉匠師傅連夜仿造的贗品。」齊陽淡淡地說。
「真的嗎?」靈兒表情一下從驚訝變成驚喜,她輕輕地撫摸着玉簪,失而復得便會更加愛惜。
齊陽無力地嘆了口氣,說:「姑娘怎麼不問在下為何會仿製這支玉簪?」
靈兒聞言有些好奇地看着齊陽。
齊陽繼續說:「怎麼不問在下為何裝失手故意打碎了那支玉簪?」
「什麼?」靈兒大驚,不敢置信地問,「你是故意的?」
齊陽說:「不錯。」
靈兒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百五十四節 假作真時真亦假(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