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的傷口真的發炎了。
唐母當初咬在左手大拇指靠近虎口處,打開紗布就看到牙印周圍紅腫不堪,完全沒有痊癒。
「得再消毒處理一下傷口,比上次還疼一點,你得忍着點。」
醫生看了傷口後先和蘇梨說。
蘇梨點頭,「沒事,醫生,您處理。」
「嗯,疼得想哭就哭吧,沒事。」小姑娘受不住疼,哭也正常。
蘇梨勉強一笑沒說話。
她有痛覺神經,自然知道疼不疼,可她不會被疼哭。
這一點都疼哭的話,前世她疼得打滾疼得暈死過去時可怎麼辦?哭都能哭死了。
大概是因為手上的傷也是唐母咬的,蘇梨不自覺又想起了上輩子的事。
她自嘲一笑,看着醫生處理傷口。
醫生一直注意蘇梨的表情,「還受得住嗎?」
蘇梨點頭,「沒事,沒那麼疼,你安心處理。」
醫生側頭,眼底閃過一絲不解,隨即專心處理傷口。
「好了,如果這兩天覺得還是不對還是覺得一樣疼,你再來醫院,拖不得。」
醫生給蘇梨拿了處方單,「你之前說你發燒了,雖然現在已經沒那麼燒了,不過還是得吃藥打針。」
「好,謝謝醫生。」
蘇梨拿了處方單,交費拿藥打吊針。
這個時候的吊針,針管沒那麼細,吊瓶還是玻璃瓶。
給蘇梨打吊針的是個衛校畢業沒多久的,一看到蘇梨的血管就有點怵了。
「你的血管真細。」
她最後打了,可惜沒打好。
第二針才打好。
她特別不好意思,說了兩聲對不起。
蘇梨搖頭,「沒事。」
蘇梨又不喊也不抱怨,護士就更覺得抱歉,看看蘇梨身邊沒人陪,特意囑咐。
「一會針水打完你就大聲點叫我,或者...大姐,麻煩您幫她看着點,要是打完您叫我一聲。」
她請旁邊陪丈夫打吊針的大姐說。
「好,我會幫忙看着,你去忙吧。」護士熱心,大姐也熱心。
蘇梨連連道謝。
和熱心的大姐隨便聊了兩句,蘇梨就沉寂下來。
她的視線緩緩從打針的右手轉到了包紮的左手上。
手錶、戒指、紗布,蘇梨最後的視線落在了戒指上。
她就那麼定定看着,久久沒動,誰也不知道她想了什麼。
輸液室外走廊上,唐元宵靜靜靠着牆邊站着,隔着門隔着來來回回的人影看着蘇梨。
蘇梨說不用他上來了。
蘇梨說她今天就會來醫院。
唐元宵最後還是趕來了,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帝都,趕到了蘇梨的身邊。
可看到蘇梨後,他的腳步卻抬不起來了。
滿滿當當的輸液室里,有妻子陪着丈夫的,有丈夫陪着妻子的,有兒女陪着父母的,每個輸液的人身邊都有個人陪伴着。
除了蘇梨。
蘇梨就那麼孤零零的一個人坐在那。
本就消瘦的蘇梨不過兩天時間沒見,又瘦了一圈。
那巴掌印只有淡淡的痕跡,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可她面上的紅潤已經不見,下巴更尖了,面色蒼白。
看着椅子裏那個消瘦憔悴的蘇梨,看着她看着戒指的眼神,唐元宵的腳怎麼也邁不進去了。
蘇梨看着看着,大概是太累了,慢慢睡了過去。
唐元宵站在門外,看着她的吊瓶要打完了,急忙叫護士。
蘇梨打完點滴,離開了醫院,唐元宵以為她會回家,不想她在附近買了些水果後又折回了醫院。
唐元宵跟在她身後,眼睜睜看着她在病房門口強打起精神,面上掛上笑,敲開了病房門口。
蘇梨去看了那裝修師傅。
裝修師傅已經大好,面上的抓痕已經結疤。
看到蘇梨又來了,他和他的家人都嘆了一口氣。
「我明天就出院了,你不用來了。」
原本差點沒將蘇梨撕了的師傅母親,深深吸了一口氣,還是沒給笑臉,卻到底接話了